蘇晚突然認真起來的表情，讓顧硯之微微錯愕，他隨即側身讓開，“進去談。”

蘇晚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進他的家門。

寬敞明亮的客廳，雖然灑進了一些陽光，卻依然冰冷得缺少煙火氣。

顧硯之將藥放在桌面上，便去給蘇晚倒水，“咖啡，茶，還是溫水？”

他問。

“咖啡。”蘇晚抬頭說道，最好她的思緒也清醒一些。

顧硯之端一杯咖啡和一杯溫水過來，他坐下之后，目光靜靜地看著她，等待她先開口。

蘇晚執起咖啡抿了一口，在心底組織了一下語，接著，她抬起頭，“有些事情，我想我們說清楚會對彼此更好，應該是，對你更好。”

顧硯之擰了擰眉，似乎想到她要說什么了，他點點頭，“好，你說。”

“自我們離婚以來，發生了很多事情，很多誤會也漸漸有了答案，這兩年多來，我很感激你對我的事業上的幫助與支持，我也感激你對鶯鶯的照顧和愛護，作為鶯鶯的父親，我愿意也希望我們能一直保持這種和平，友好的關系，共同陪伴她成長。”

蘇晚瞇眸看著窗外那片陽光，頓了頓又道，“但是，也僅限于此，我希望我們都能清晰地認識到，我們之間除了孩子和必要的合作，不會再有任何其它的可能，比如復婚，這不在我未來的人生規劃里。”

蘇晚的話，清晰直白，一字一句，都在劃清彼此的界限。

顧硯之握著水杯的手微微收緊，他沉默著，濃密的睫毛垂下，遮住了他眼底翻涌的情緒。

過了幾秒，他抬起頭，唇角揚起一抹淡笑，“你擔心我所做這一切，會在將來的某一天逼你和我復婚是嗎？”

蘇晚抿唇看他一會兒，“你還年輕，條件優越，完全可以新得生活，不必把時間和精力浪費在不該浪費的地方，我說這些，只為了讓我們彼此都更好地生活。”

“你覺得浪費的東西，在我這里有不同的定義，我覺得那是我人生最值得的東西。”顧硯之的目光沉靜而深邃，仿佛看穿蘇晚內心那道高高筑起的防線。

蘇晚皺眉，難道她說得不夠清楚嗎？

“蘇晚，我明白你的意思。”顧硯之聲線低沉也清晰，“我向你保證，我不會逼你復婚，永遠不會，我所做的一切，無論是投資還是鶯鶯，都是出于我自己的意愿，是我心甘情愿的選擇。”

顧硯之的目光坦誠地看過來，眼里沒有一絲一毫的逼迫或是怨懟。

“你可以不接受，可以拒絕，甚至像現在這樣，明確地告訴我你的界限，但請你不要把我完全推開。”顧硯之聲線沙啞，“我現在渴望的不多，就是與你能像普通朋友那樣相處，別趕我走。”

蘇晚內心復雜起來，感覺自己和他談了個寂寞，她的話，他根本不想聽，也不愿聽。

“我——”蘇晚張了張嘴，最終嘆道，“我沒有要趕你走的意思，你是鶯鶯的父親，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

“那就好。”顧硯之深眸溢出一絲笑意，“這樣就夠了。”

蘇晚站起身道，“那就先談到這里，你吃藥吧！”

顧硯之點點頭，站起身要送她，“謝謝你藥。”

“不客氣。”蘇晚走向門口，突然還是覺得有必要再說重一些，“你也許現在不會后悔，但以后保不準你會，畢竟你的人生屬于你自己，浪費在我這里——很蠢。”

蘇晚最后總結兩個字。

顧硯之笑著瞇眸，“你也說了我的人生屬于我自己，那我是不是有權利決定浪費在哪里？”

蘇晚被他這句話堵得一時語塞。

他確實有權利決定他的人生，就像她決定自己的人生一樣。

“明天還休息嗎？”顧硯之突然低沉問來。

蘇晚皺眉看他，“你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