棍子跟秦守業套著近乎,秦守業笑呵呵的掏出一包中華煙,塞到了他手里。
“三哥,你這是干啥……”
“拿著抽!”
“那我不跟你客氣了。”
棍子把煙接過去,打開給其他幾個人分了一下。
他們抽著煙聊著天,等著有人上門來做生意。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一個包裹嚴實的男人摸了過來。
他用一塊黑布,把腦袋給包裹上,只留了一雙眼睛在外頭。
“黃貨,要不?”
“要!”
“多少錢?”
“比銀行貴五分。”
“怎么才兩毛錢啊,我昨兒去城西,人家多給一毛錢呢!”
“那你去城西賣!”
男人猶豫了一下,從口袋里掏出來兩顆花生米大小的金豆子。
棍子接過去看了看,拿出試金石試了試,接著又把戥子(děngzi)拿了出來。
這玩意是古代用來給金銀稱重的,也叫“戥秤”“分厘戥”。
形狀就是縮小了很多倍的秤。
他將金豆子放上去稱了一下,確定了一下重量。
最后一步就是用金剪子,把金疙瘩剪開,看看里面有沒有其他的東西。
金剪子不是金子做的,是專門用來剪金銀的工具,刃口短而厚,手柄粗一些,看上去跟鉗子似的。
這一套流程走下來,確定金子沒問題之后,棍子就掏錢給了那人。
那人拿了錢,把錢往褲襠里一塞就走了。
之所以塞褲襠里,大概是褲衩上縫了口袋。
等他走了,秦守業沖棍子開了口。
“你這一天能收多少金子?”
“這個不一定,好的時候能收七八根金條,不好的時候啥也收不著。”
“上個月倒是收了不少,兩尊拳頭大的金佛。”
“那人祖上估計是個大戶,要不然也拿不出這么好的東西。”
秦守業跟他聊著天,順便問了一些問題。
“龍城有沒有什么大戶?手里黃金比較多的?”
“沒有黃金,老物件也行。”
棍子轉頭看了他一眼。
“三哥,你想買什么?”
“我在龍城混了這么些年,知道的事兒不少,你說你想要啥,我給你尋摸尋摸。”
秦守業搖了搖頭。
“我不買什么,就是隨便問問!”
“我就是好奇,咱們龍城藏著幾條龍,臥了幾只虎。”
“三哥,那你可問對人了。”
棍子打開了話匣子,把他知道的那些人和事全都說了出來。
有祖上是江南富商的,有祖上是晉商巨賈的,還有祖上當過大官的。
“雖說現在他們看著日子跟咱差不多,但背地里人家吃香的喝辣的,咱也瞅不見啊!”
“他們家里藏了多少寶貝,也就他們自已知道。”
“城西那個姓王的,兩年前公私合營那會,直接把家里開的廠子飯莊都給捐出去了。”
“你想想,你家里要是沒有金山銀山,舍得把賺錢的買賣捐出去?”
“我聽說還有個姓羅的,以前也是富戶,也把買賣給捐了,就生了個成衣鋪。”
秦守業知道他嘴里那個姓羅的是誰。
帶著閨女跑去鷹醬的羅逸書。
也不知道他現在到什么地方了。
到了月港?還是已經坐上了去鷹醬的輪船?
等過完年,要是在龍城找不見合適的鷹醬人,他也得想辦法去一趟月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