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坐著大巴車過來的時候，她也是一路看著窗外的風景，精神亢奮，毫無困意。

中午的午休時間，別人都抓緊時間瞇了一會兒，她卻還在回味著上午開營儀式上的一切。

“從昨天得知要進部隊開始，你就處于一種高度興奮的狀態。”

葉寸心的聲音，清晰地傳入她的耳朵，仿佛在復盤她的心路歷程。

“失眠，加上長途坐車，中午沒有休息好，這些都在透支你的精力。”

“下午訓練開始，你那股亢奮的勁兒還沒過去，所以一直在強撐。”

“我觀察過你，大概三點鐘的時候，你的臉色就已經開始發白了。”

“嘴唇也沒有血色，但你的動作，依舊在盡力追求標準。”

“你把所有的意志力，都用在了對抗身體的疲勞上。”

“所以，當你的身體到達極限的時候，大腦為了自我保護，會直接切斷電源。”

“這就是你為什么會暈得那么干脆，連一點反應時間都沒有。”

葉寸心說完，靜靜地看著她。

楊覓怔怔地聽著，心里掀起了驚濤駭浪。

原來是這樣。

原來，她不是因為體質差。

恰恰相反，是因為太想表現好，太想堅持，精神過度緊繃，才導致了身體的崩潰。

那股壓在心頭的羞恥感，似乎在這一刻，被葉寸心的話輕輕拂去了。

她看著葉寸心，這位外表冷硬的教官，眼神里流露出發自內心的感激。

“謝謝你，教官。”

“不用謝我。”

葉寸心移開目光，淡淡地說道。

“我只是在陳述事實。”

“你的堅持，我看在眼里。”

“作為一個軍人，你的精神，是合格的。”

她說到“軍人”兩個字時，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詞。

但楊覓聽懂了。

葉寸心是在肯定她。

這就夠了。

“我還能歸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