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曦聽到這帶著幾分調侃的聲音,很是無奈,說實話,如果可以選擇的話,陳曦希望最近可以屏蔽劉桐的聲音,因為這種聲音對他多少有些摧殘,但屏蔽不了,而且對方好像毫無自知。
“公主殿下,作為世界僅有的三大帝國之一,至高無上的天女,您能不能有點格調。”陳曦帶著幾分無奈,他真的被劉桐整的心累了,實在沒辦法用正常的語氣和這種人交流了。
“陳侯,您也知道我是世界僅有的三大帝國的天女啊,那我為什么沒感覺到絲毫的尊重,說吧,您今年又打算拿什么來糊弄我。”劉桐帶著幾分揶揄的語氣對著陳曦招呼道,完全沒在乎陳曦話語之中的怨念。
“放心,今年的禮物,絕對靠譜,您到時候收了就知道了。”陳曦回憶了一下加納西斯帶的玩意兒,以及自己手上這柄神器,說實話,絕對足夠震撼人心,不管是陳曦的禮物,還是加納西斯的禮物都是如此。
“為什么評價是靠譜?”劉桐那邊像是斷線了一般沉默了好一會兒詢問道,“這話的意思是說,今年又不給壓歲錢了嗎?”
這話出來之后,陳曦這邊就差斷線了,他討厭劉桐直接要壓歲錢這種事情,因為對方開口,自己不能直接拒絕,畢竟少府的職責就是養以劉桐為首的皇室成員以及后宮的妃子。
所以當劉桐很是直接的問錢的事情的時候,陳曦是沒有辦法回旋的,因為這屬于你不回答,對方就認為你又在搞事的典型。
“不是吧,陳侯,你寫幾張金票的事情,為什么每次到我這里都這么困難?明明我見過了好幾次,您當場手寫金票,而且絲娘明確說了,您寫的金票真的蘊含著財運。”劉桐帶著幾分疑惑詢問道,她一直無法搞明白陳曦為什么在給她錢這件事上非常的謹慎。
沒錯,是謹慎,而不是什么克扣,劉桐是具備分辨人心感情的能力,所以她能察覺到陳曦對于給她發生活費這件事很是謹慎,謹慎到好像這錢給她之后,容易出什么事一樣。
問題在于,劉桐是真的見過陳曦沒錢的時候,讓趙云強化特殊的紙張,然后自己當場寫兌票,加蓋印信之后,就能購買物資。
如果說這只是劉桐自己看到的內容,那絲娘表示這樣寫出來的兌票上蘊含著高貴的財運,那更是從更高層面的確認,換句話說,甭管陳曦是怎么做到的,他確實是在印錢!
這就讓劉桐很無語了,你要是賺錢,你覺得給我發的生活費多了會對于國家有影響,我也就不說什么了,可你這是在印錢啊,你居然會在給我發生活費上產生謹慎的情緒,陳侯,你有毛病吧!
你給孫卿去年發了差不多四百個億的物料,就這還沒算孫卿從其他國營大廠采購的物料,我這邊這點生活費,比起孫卿那邊,根本不算什么吧,這操作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
“情況不一樣啊,我寫出來的兌票是錢這個沒錯,這點我也是認得,有財運也是正常情況,畢竟能流通,實屬是正常情況。”陳曦帶著幾分唏噓,然后思考了一下,覺得有必要和劉桐開誠布公的談一談,“殿下,我不是不能給您生活費,而是您不能瘋狂的儲存生活費,或者更直接一些,哪怕是儲存,也不能像是壓箱底一樣藏起來,您可以儲存在我這里。”
劉桐聽到這話,腦子都糊了,哪怕是掛著陳曦的精神天賦,也被陳曦這個操作打蒙了,什么叫做你給我發完壓歲錢之后,我再將錢存到你那里,這和你左手倒右手有什么區別,合著我成了你個人某個play的環節?
“不是,我對于你的道德是認同的,存在你那里也沒有什么問題,但我想問你的是,我存在你那里,和存在我這里有什么區別?”劉桐腦子混亂了一下之后,牽絲戲帶來的正向效果,迅速讓劉桐意識到,自己好像踩到了非常重要的核心區,趕緊追問了一下。
陳曦的道德是值得信任的,對方可能會不給自己生活費,但對方不會將自己的生活費黑了,有了這個認知之后,再去看陳曦之前說的那句話,劉桐在牽絲戲的作用下,迅速意識到,錢存在自己這里,和存在陳曦那邊是完全不同的情況。
“存在我這里,是在進行高速流通的,是參與到了這個國家的經濟建設之中了,而存在你那里,那跟死錢其實沒有什么區別,你根本不花,雖說少府的貢品級物資,價高的嚇人,但您也沒付過。”陳曦帶著幾分無語說道,沒錯,少府的貢品級物資,劉桐從來沒花過錢。
當少府查賬查到劉桐這邊,說是劉桐又一個季度沒有結算的時候,劉桐就會將賬轉到陳曦那邊,表示讓陳侯從壓歲錢之中剔除,因為劉桐拿不到壓歲錢,所以轉給陳曦,不會有任何的損失。
最后的結果就是陳曦自己平賬。
“我好像明白了一些東西,但又沒完全明白。”劉桐之前笑盈盈的神色開始收斂,面色開始糾成一團,仔細的發動自己那基本不怎么動用,但確實稱得上聰明的腦子,只是因為缺乏部分的基礎知識,很難將這些零碎的知識組合成一個完整的結構。
“怎么說呢,陳子川并沒有錢,他只是將錢從其他人那里集中到自己的手上,進行了合理的分配。”陳曦如實說道,他也察覺到劉桐好像聽懂了一些,但為了避免對方胡思亂想,然后如同劉巴一般發癲,陳曦直接將答案告訴給了對方。
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命中了劉桐,讓劉桐無比的吃驚,各種竊國者侯的理論浮現在了大腦。
“也正因為有這樣的力量,這樣的方式,執掌這樣力量的人必須要有道德和良心。”陳曦嘆了口氣說道,“若非如此的話,其實我可以特意將給您的錢超發出來,然后將這份后果由所有使用這份貨幣的人來承擔,可能最終的結果就是每個人手上的錢,略微的縮水了一些,甚至因為產品價格周期的問題,無法察覺,但人終歸是騙不過自己的良心的。”
相比于元鳳初年的時候,現在有貴霜蓄水池和羅馬蓄水池的陳曦,其實是能完全承受住劉桐那筆大額私房錢的,甚至直接將那一部分定位為超發,然后以余波釋放的方式導入到總池子之中,考慮到現階段的流通速度,這份貨幣帶來的沖擊已經不至于影響到民生了。
除非是劉桐有意識的將這筆錢投入到某一個行業之中,但問題在于某一單一行業因為產品不足而漲價,在有替代品的情況下,其實問題并不大,大多數人不用這個沒啥影響,愿意用的承受某單一產品的高價,在任何時代都屬于正常情況。
只是陳曦自己的道德和良心覺得,沒有必要如此,本身普通人都挺不容易的話,沒必要特意讓他們的辛苦勞作再次縮水,哪怕經過了縮水他們獲得的好處也遠遠大過曾經,但作為先發大國,老子有的是本事吃別的玩意兒,何必吃自家國民!
“道德和良心嗎?”劉桐帶著幾分復雜的語氣傳遞到了陳曦的腦海之中,“說實話,也就是你了,換成其他人的話,我現在應該在嘲笑了,你知道我之前聽到你說那句話之前,我想的是什么嗎?”
“竊鉤者誅竊國者侯。”陳曦很是平淡的說道,雖說不知道劉桐真實的想法,但他當年掌握了這樣的權柄,意識到自己用道德和國營大廠的產出,以及自己的信譽構建了一般等價物之后,生出的想法就是如此。
因為這真的是竊國之法,陳曦在意識到自己就這么拿到了一個國家最為重要的命脈,而且因為這條命脈與自己手上的調控理論以及大量國營實體廠礦相結合,產生相互促進的結果之后,自己先天立于不敗。
有精神天賦鎮國,對于農業生產的絕對加持,有國家經濟命脈對于工商業的絕對加持,陳曦對于漢室的重要性已經達到了無與倫比的程度。
但不管怎么講,這確實是竊國者侯!
“知我心者,陳侯也。”劉桐帶著幾分不知道是調侃,還是實意的語氣說道,但這話并非是虛,她也是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