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杰攥緊了拳頭,他怒目圓睜,正要沖進一旁的繳費處大門,可還沒揣出去,一只蒼白細弱的手,拉住了他。
潘杰回過頭,發現竟然是蕭婉君。
蕭婉君紅著眼睛,低著頭,攥緊了拳頭,她剛剛洗過胃,掛上了吊瓶,突然聽見外面潘杰的聲音,她走出來,就聽見了繳費處里面罵潘杰的話。
她本以為潘杰丟下她們娘倆,自己跑了!
是她一時想不開,才喝了農藥!
潘杰是不堪,是欠了不少錢,可他是自己的丈夫,是燕燕的爸爸,曾經也是她的頂梁柱。
“是我一時想不開,才喝了藥!”
“和他沒有關系!”
蕭婉君擋在潘杰面前,看著繳費處里的女人。
那女人瞥了蕭婉君一樣:“你就是他老婆啊?”
“攤上這么個沒本事的男人,我看真該趁早死了,多活一天遭一天罪!”
“剛剛連醫藥費都掏不起了,現在又說能掏得出錢了!”
“還不是覺得你命賤,你死了他好找個新媳婦,我要是你啊,就多喝兩遍藥,最好一次就死了,別又拉到我們衛生院來,還搶救回來了!”
“男人是個窩囊廢,你也是個窩囊廢!”
“一個被窩里,睡不出兩種廢物……”
蕭婉君握著吊瓶支架,紅著眼睛,她猛地打開了繳費處的大門,緊接著沖了進去。
她一把拽起女人的頭發,直視著她。
“我是他老婆,喝藥的也是我!”
“我們家是窮,但是輪不到你說三道四!”
“你算是什么東西?”
蕭婉君話沒說完,拽著她的腦袋,猛地朝著桌子上磕了下去。
砰的一聲。
那女人被撞得天旋地轉,根本沒想到,蕭婉君敢動手。
“你敢拽我頭發!”
“我踏馬弄死你!”
這女人想要掙扎,可她哪里是蕭婉君的對手,平常在村里做工,蕭婉君勤快的一個人能干兩個人的活。
這女人還沒站起來,蕭婉君就又一下子將她懟到了桌子下面。
緊接著,蕭婉君拽著她的頭發,直接將她硬生生地拖出了繳費處的大門。
“這娘們終于挨揍了……”
“可不是,上次我來衛生院看病,她詛咒我不得好死,我差點給她一杵子!”
“我就知道,她這張破嘴,遲早得挨揍!”
躺在地上的女人,聽著周圍的竊竊私語,也頓時慌了神。
她在鎮衛生院這些年,的確沒少得罪人,不管是同事,領導,還是來看病的患者和家屬。
一直以來,她都是這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沒想到,今天遇到個硬茬子,竟然栽了跟頭!
“你,你們是東港村一社的是吧,我認識你們生產隊長曲國澤,我告訴你,你今天敢動我一根手指頭!”
“我絕對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蕭婉君揚起手,正要一巴掌抽在她臉上,還沒抬起手,就被潘杰攔住。
蕭婉君以為潘杰要制止她。
卻不料,下一秒,潘杰一巴掌抽了上去。
啪的一聲,清澈干脆!
“我等著你讓我吃不了兜著走!”
如果不是曲國澤苦苦相逼,蕭婉君又怎么會在家里喝了藥,差點帶著女兒一起上路!
被抽了一巴掌的女人,大腦一片空白,她躺在地上,捂著臉,有些不知所措。
“不然我媳婦打你,是怕臟了她的手!”
“我無所謂,我打死你,是你活該!”
潘杰反手又是一個嘴巴子。
打得她臉上紅了一片。
“今天這兩巴掌,就是給你點教訓!”
“你要是不長記性,別說是你,連曲國澤我都一起照揍不誤!”
“你也不用不服氣,我一晚上能賺兩百個工分,我就能找二十個人,等下了班好好收拾你一頓!”
“再胡亂語,我先撕爛了你這張破嘴!”
說完,潘杰站直身子,扶著蕭婉君,頭也不回朝著病房走去,如果不是這女人提到蕭婉君,他根本懶得動手。
這個不長腦子的東西,不抽她一頓,真以為鎮衛生院是她家開的了。
躺在地上,被連著抽了兩耳刮子的陳婷,連腿都有些打顫,足足躺了半天,才緩過神來。
她站起身,惡狠狠朝著潘杰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才哭著跑出了鎮衛生院。
這個仇,她必須報了!
她現在就去找曲國澤!
病房里。
蕭婉君躺在床上,看著潘杰,心里一陣暖洋洋的,她沒想到,潘杰竟然真的回來了。
潘杰握著她的手,拍了她一會,蕭婉君剛洗了胃,本就虛弱,這會安下心來,很快進入了夢鄉之中。
站在潘杰身后的蕭振東,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他到現在也不敢相信,潘杰一晚上的功夫,真的賺了兩百個工分?
難不成他運氣真這么好,一網撈上來幾十條東星斑?
“潘杰,你那兩百個工分……”
潘杰嘆了口氣,知道蕭振東的懷疑,
“大哥,我那兩百個工分,就是昨天晚上,撈東星斑賺的。”
“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帶你一起出海。”
“我還能撈到東星斑!”
“而且比起這次,只多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