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將自己的斗篷解下,裹在穆汐身上。
她紅著眼,跪在那里替穆汐向李玄堯求情。
“殿下,救救良媛吧。”
“您知道的,良媛的身子受不了的。”
李玄堯卻抬手樓了下江箐珂的肩頭,并同花容手語示意。
同太子妃請示。
收回視線,他便朝鳳鸞軒外而去,中間連頭都沒回過。
江箐珂撇了撇嘴。
算他表現得還不錯。
“喜晴,去叫個小太監來,幫花容把穆良媛送回芍菡軒。”
“等什么時候病好了,什么時候再來跪。”
江箐珂對穆汐是一點都不會心軟。
玉容膏那次的事若成了,她要么已被毀容,要么因此惹上別的事端。
絕不能因為對方的奸計未能得逞,便原諒她毀人未遂的惡毒心思。
穆汐這一病,便病了好幾日。
而江箐珂觀察了好幾日。
她發現李玄堯對穆汐的事毫不關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裝的。
說不定趁她出宮時,還去看過人家呢。
看吧。
信任一旦被擊破,便總是會疑神疑鬼的。
但,江箐珂也不想那么較真。
好歹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人家生病去瞧一眼,某種程度上,也是可以理解的。
更何況是他的良媛。
一想到此處,江箐珂便忍不住嘆了口氣。
以后又豈止是一個良媛的事。
好聞的龍涎香混著淡淡的藥香入鼻,高大的身影從頭頂罩下來,打斷了江箐珂的悶悶不樂。
李玄堯毫無太子的架子,就這么直愣愣地單腿蹲跪在她身前,手語比劃。
在想什么?
江箐珂有話便問,不喜歡兜圈子。
“殿下的穆良媛被我罰得生病了,你就沒想去看看她、關心她?”
李玄堯搖頭。
“為何?”江箐珂問。
一筆一劃,李玄堯的決心落在紙上。
怕她會將關心誤會成情意。
有時,無情亦是種善意。
且她有穆珩和徐才人關心,而你心情不好,在這宮里,就只有我關心。
黛眉輕挑,江箐珂即使用力抿唇,也壓不下唇角,藏不掉眼底的笑。
可她還是故作不滿。
“花巧語。”
“幸虧你是個啞巴。”
老鼠搬家,搬了幾天,江箐珂這只老鼠暫停了。
江止犯起嘀咕來。
“嫁妝都搬完了?”
江箐珂搖頭。
“過幾天再說,一下子都搬沒了,容易引起懷疑。”
江止若有所思地點頭。
“倒也是。”
“那就再等等。”
一句再等等,聽起來有幾分自自語的味道。
兩人同望向茶樓的窗外,各自思量。
半晌,江止開口問她:“聽說,皇上要提前禪位?”
江箐珂也是前幾日從李玄堯那里得知的。
“確有此事,日子好像也快選好了。”
江止回頭坐正,開始給江箐珂掰核桃吃。
“你可得想清楚。”
“太子殿下一登基,你就是大周的皇后,以后不知會有多少眼睛盯著你。”
他拿出一副老生常談的架勢來,聲音慵懶而松弛。
“你要母儀天下,要雍容端莊,要寬容大度,且不能再像現在還可以使小性子。”
“否則,就等著朝中大臣上奏彈劾吧。”
“不僅如此,你這個皇后,到時還得挺著個大肚子,為皇上充盈后宮,靠締結姻親為他拉攏前朝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