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清晨。
周芷若立于院子一角,木劍橫空,劍上已經綁有近三斤重的石塊,額間已有汗珠溢出,視線時而放在院內的顧少安身上。
此刻的顧少安則是身似游龍,劍如飛花。
他身形未作停頓,自然而然地起手,《柳絮劍法》的招式如水銀瀉地般施展開來。
身似游龍,并非剛猛迅疾,而是舒展游移,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從容韻律。
劍如飛花,又似柳絮,點點銀芒在熹微晨光中跳躍閃爍,那軌跡輕盈、飄忽,仿佛被無形的風牽引著柳絮,隨風而蕩。
《柳絮劍法》的一招一式,顧少安早已爛熟于心,此刻演練開來,流暢得不帶一絲滯澀。
然而更引人注目的是其中蘊含的韻味,并非刻意的模仿,而是舉手投足間便自然帶出的隨風翩然之意。
劍尖刺出,宛如柳絲輕點春水。
劍身回環,恰似絮朵于風中回旋。
步伐轉折,仿若柳枝隨風搖曳,柔韌無骨。
按理說,得到了《落日劍法》等高深武學后,顧少安不應該再將精力放在《柳絮劍法》這等基礎武學上。
可顧少安深知,武學運用,存乎于一心。
武學的威力,因人而異,在不同的人手中發揮出來的威力,也截然不同。
而且對敵之時,在于靈活,武功是死的,唯有人是活的。
天下間沒有全然無用的武學,只是看人如何使用。
就顧少安而,雖說《落日劍法》的劍招更加霸道剛猛,劍氣橫空如長虹落日,威力更強。
但若論此刻對劍器與自身內力的精微把控,對周遭環境氣機的自然感應與利用,卻是遠遠比不上《柳絮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