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開口打破沉默的是李承乾。

他從鏡子里看著眼前的陳子義的樣子忍不住眼神閃爍道：“先生，你受苦了。”

陳子義則是咧嘴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李承乾眼睛有些酸澀。

眼前的少年可以說是看著自己長大的，父皇母后陪伴自己的時間怕都沒有眼前這個不茍笑的叔父。

與其說是叔父。

他更覺得是哥哥。

他腦海中出現了以往神采飛揚，雖然不茍笑，但是仍舊努力的逗著自己玩耍的哥哥。

此時再看哪里還有一點意氣風發少年將軍的樣子。

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輕聲道：“以后不叫叔父，叫哥哥可成嗎？”

陳子義仍舊一臉微笑溫和道：“隨你。”

李承乾深呼吸了一口氣再次開口道：“我想提前親政，我想為父皇報仇，我想做完父皇未盡之事。”

“義哥兒。”

“我往后便只有你一個親人了。”

“你說我能做到嗎？”

陳子義則是仍舊眼神溫和道：“能，不過你回朝之后要裝傻充愣，要迎合那些世家官員，要對我若即若離。”

“剩下的事交給我來做。”

“這些道理不用我多說你也知道的。”

李承乾則是一瞬間眼神有些黯然道：“可是”

陳子義默默的搖頭道：“沒有可是，先帝曾說過要讓天下百姓家家有自己的田地，家家都能有余糧。”

“要讓窮苦百姓家的孩子有書讀。”

“要讓他們也能入朝為官。”

“可天下書籍在誰手里，天下的土地在誰手里，天下的財富在誰手里。”

“所以注定了便無法調和。”

“你也知道先帝剛剛開始便”

李承乾深呼吸了一口氣苦澀道：“先生，可是我”

陳子義輕輕的伸手將李承乾的頭發梳理好溫和的笑了。

“這些事總是要有人來做的。”

“有些話總是要有人來說的，”

“你不做，我不做，他不做，那誰來做？”

“你不說，我不說，他不說，留給誰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