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扁舟聞嘆道:“我得病人走了,我怎么能安心入睡呢。”
凌游聽到這話,他知道,他最擔心的事來了。
于是便趕忙說道:“夏叔叔的病,治療的太晚了,我也是醫生,我太清楚不過,他的病堅持不了太久,能維持到今天,您已經盡力了,您可千萬別為此有負擔啊。”
葉扁舟嘆了口氣:“凌游小子啊,要是有下輩子的話,我不再想學醫了,醫者這兩個字,有時候,度人難,度己也難。”
聽到葉老這話,凌游連忙勸道:“您老這輩子,活人無數,無論是當年在戰場上,還是在保健工作上,您都付出了全部,沒有哪條規定,醫生只能‘醫生’,不能‘醫死’啊,您可千萬別妄自菲薄啊。”
葉扁舟搖了搖頭,隨即看向凌游,沒有說話。
凌游在小院里又陪了葉老一會,隨即便將他推回了臥室,直到老爺子躺下,凌游這才離開。
出來的時候,辛頌之叫住了他:“凌游。”
凌游看到辛頌之,趕忙說道:“師叔,您也沒睡啊。”
辛頌之點點頭:“怎么能睡的著嘛,畢竟這位夏書記,也在我這住了兩三個月了,平日里他沒什么架子,也很善談,算是稱得上朋友了吧,如今他這一走,我這心里,也實在是不舒服。”
凌游嘆了口氣,然后說道:“人嘛,總有這一天的,至少,夏叔叔的離開,已經給足了我們心理準備。”
說罷,凌游又道:“師公他”
不等凌游說完,辛頌之便說道:“你師公今天一天沒吃什么東西了,別看他做了一輩子醫生,可越是到了他這個年紀,就越忌諱看到生死,沒事,明天我再勸勸他,沒大礙的,也是為了夏書記的離開,感到傷心罷了。”
凌游聽后便道:“我明天就要回云海去,師公這邊我顧及不到了,您一定要安撫好他的情緒啊。”
辛頌之點點頭:“這老頭的脾氣,我還是摸得清的,放心回去吧,沒事。”
凌游聽后,又與辛頌之聊了幾句,這才勸辛頌之也早點睡覺之后,回到夏家小院去了。
次日一早,小院門前便開來了一輛救護車,準備將夏宗孚異地送回云海。
凌游看著夏宗孚的遺體被送進了車里之后,便先一步坐飛機回云海去,準備和黃新年一起辦理好追悼會的事宜。
回到云海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他聯系了黃新年之后,便匆匆去了悠云山公墓。
帶著一束菊花和一包煙一瓶酒,凌游先是去了楚老的墓前,擺好煙酒和花,凌游又看了一眼楚老的石像,隨即對著楚老的墓碑說道:“爺爺,夏叔叔走了,他說,想陪在您身邊,我替您應下了,這也算,重續上你們師生的一份情緣了。”
隨即,凌游又轉身去了夏宗孚說的那個空墓碑前,站在這里環視了一圈,凌游抬頭看了看霧蒙蒙的天,凌游閉起眼睛重重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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