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下車朝著翰林南路走進去,這條路比起整個舜華區的其他街道都要熱鬧許多,年輕的俊男靚女成群結伴的熙熙攘攘。沿途車水馬龍,但凡是經過一些小路,便有一些小吃攤,雖然現在已經是夜里,但這里卻絲毫不亞于白天時的鬧市。經過一所大學的校區大門時,凌游抬頭看去,見這校區的門頭設計很是獨特藝術,仔細一看,只見上面寫著云海藝術學院幾個大字,放眼看去,就見這校門口的學生們,大多長相出眾,那種藝術生身上散發的氣質,凌游上大學的時候,就覺得獨特不凡。走過一段路,凌游和鐵山偶爾閑聊,鐵山沒有高考過,小小年紀時,就參軍入伍了,后來立了功,才被部隊推薦去了軍校進修,所以對大學,始終懷著一種特殊的情感,好似遺憾,又好似一種渴望。凌游看出鐵山那種滿是欣喜的眼神,便側頭問道:“當初為什么沒有考大學,是學習不好?”鐵山聞笑了笑,可目光卻是沒有從這熱鬧的街景中移開:“學習還好,我當時的班主任說,我的頭腦很聰明的,但那時候,家里窮,爺爺的年紀大了,我父親一個人作為主要勞動力操勞農活,實在是吃力,我就經常請假回家幫忙,起初老師覺得可惜,讓我蹲了一次年級,在鞏固積累積累,但地里的活,也是每年都有啊,久而久之,我自己也學不進去了,就輟學不讀了。”凌游聽后深感共情,想起自己當年,上學時也是時常惦記家里,惦記爺爺凌廣白,那時候,爺爺凌廣白也不富裕,但爺爺卻還是傾其一生,將自己和妹妹凌昀送進了大學的校門。鐵山這時也收回了目光,一邊走著路,一邊說道:“后來,母親覺得,我書也不讀了,整天守著這幾畝地過日子,以后不會有什么大出息,到時候,還得是和爺爺還有我父親一樣,過著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日子,一代傳一代,沒時候是個頭兒,于是就整天替我尋出路,起初想要讓我學門手藝,我就跟著村里的老木匠學了一段木匠活,直到部隊來村里征兵,我父母頓時覺得天都亮了,于是就替我打聽怎么才能當兵,就這么的,我就入伍了。”凌游聽了這些笑著點點頭:“父母之愛子,則為其計深遠,他們已經在自己的能力范圍,為你尋了最好的出路了,可憐天下父母心啊。”鐵山也是覺得為自己的父母感到驕傲:“是啊,我爸媽沒什么文化,但是啊,心好,就算我現在跟著你,都有如此作為了,但我每次回去,偶爾聊起來,他們還會抱怨自己,說沒有給我提供一個良好的讀書條件,覺得有愧。”凌游一笑:“等有機會,咱們再回吉山,我一定要去拜訪一下叔叔阿姨。”鐵山朗聲笑道:“成啊,到時候啊,我讓我爸給你殺頭豬,咱吃殺豬菜。”凌游也是哈哈一笑:“那我可等著這口肉了。”二人說說笑笑的繼續朝前走去,凌游此時心情也好了許多,剛剛心頭的陰霾此時已然消散。當路過一個小吃攤的時候,凌游聞著味就被吸引住了:“走,去吃點東西,這香味一聞啊,肚子就跟著打鼓了。”二人走到那個小吃攤前坐下,老板熱情的招呼著:“二位老板,吃點什么?”凌游讓鐵山點了些東西,自己又要了一碗餛飩,便坐在了一張簡易小桌上。而就在此時,只聽一個小胡同里,傳來了一陣叫罵聲,凌游起初以為自己聽錯了,于是便又尋著聲音的方向仔細聽了聽,果然,是一陣叫罵聲,而且聽起來,人還不少,聽聲色,基本上都是一些二十左右的年輕人,有男有女,污穢語不堪入耳。凌游接著轉頭看向了鐵山,顯然,鐵山也聽見了,此時正看著聲音來源的方向直皺眉頭。這時,正煮餛飩的老板看了看凌游和鐵山,然后便若無其事的說道:“不知道又是哪的小孩子打架呢,不用驚訝,這在大學城附近,常有的事,都是一些學生,不是因為口角,就是因為誰搶了誰的女朋友,等會兒警察來了,就都老實了。”果然,在距離那個胡同比較近的一個攤位上,老板很自然的拿出手機報了警,說明情況和地址之后,然后又收回手機繼續拿起大勺炒飯,一邊嘴上還用方罵罵咧咧道:“吵死個人,影響生意。”凌游起初沒有理會,可見過了有一會了,叫罵聲=非但沒有平息,還愈演愈烈了,而且這些人已經從胡同逐漸打了出來,聲音越來越近,于是也坐不住了,就起身站了起來。攤位的老板見狀便說道:“老板,我勸你啊,別多管閑事,都是些血氣方剛的小伙子,有一些沒個輕重的,懷里都揣著家伙呢,多一事啊,不如少一事。”凌游聽到這話,沒有回話,只是又朝那邊走了兩步,鐵山轉頭和凌游對視一眼,看出了凌游的意思,于是便邁步朝胡同那邊走了過去。沒一會兒,就聽到了胡同里傳來了鐵山的一聲暴喝:“干特么啥呢?都住手。”果然,這一嗓子讓這些人安靜了片刻,可很快,就有人質問道:“你誰啊?管得著嘛你?”鐵山見狀便從懷里拿出了自己的證件,出示后說道:“警察,警告你們,都別再動了,聽著了嗎?”眾人見到鐵山亮出證件,面面相覷了一陣,隨即就見一個染著黃頭發,看起來是個大學生的男生"切"了一聲之后,指著地上躺著的一個人說道:“算你小子命大。”說罷,又對著自己的同伴一揮手:“走吧。”可就在這人帶著其他人剛走兩步,鐵山便站在原地語氣不悅,但是聲音很輕的說道:“站住。”那人聞也沒怕鐵山,竟然真的站住了:“怎么著?面子我都給你了,還沒完沒了啦?”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