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沙發上,老人沒有說話,而是繼續拿起了剛剛放下的書,凌游剛開始還覺的正常,可片刻后,就覺得渾身不舒服,屋內的尷尬氣氛一時間讓他變得有些局促不安。就在凌游剛打算拿起茶杯,用喝茶來緩解尷尬的時候,老人突然開了口:“小凌啊。”凌游聞趕忙放下茶杯:“老書記,您講。”老人瞥了一眼凌游,隨即呵呵笑了兩聲:“你不要緊張,我就是個只能拿起一本書的老頭子,又不會吃人。”凌游擠出一個笑容:“您說笑了。”老人拿著書說道:“我這兩天,在都在看這本書,是明朝時期,一位小官員寫的冷門書籍,但仔細咂摸咂摸,感覺這書有點意思。”凌游只是向前又動了動身子,看著老人等著老人接下來的話。老人放下書之后,看向凌游說道:“你是基層干部,我想問你,你覺得,基層的擔子,重不重?”凌游想了想,隨后斬釘截鐵的說道:“回您的話,重。”老人頓時來了興趣,認真的看著凌游說道:“哦?你講講看。”凌游整理一下語之后,認真的答道:“我認為,基層不是擔子重,而是負擔重,我國的行政管理制度,是金字塔式的科層制結構,越往基層,權利越小,但職責越重,而且人少事多,且資金短缺,,久而久之,就形成了如今的沉珂之態。”老人沒有搭話,只是點著頭繼續看著凌游。凌游見老人沒有意見,便大膽了起來,接著說道:“我認為,基層工作負擔沉重的表現,無非也就這幾種,一,會議多,我工作這些年中,也私下問過一些鄉鎮以及縣區同志的想法,他們說,不討厭開會,真正討厭的,是形式主義的會議,太過注重表象,實則無效且浪費時間。”說著,凌游低頭沉吟一下,然后用玩笑且無意的語氣笑道:“我有一個很要好的朋友,他是江寧省衛生廳的干部,今年回老家過年的時候,喝了點酒,他就和我吐槽起了他們的領導,說這位領導就是形式主義會議太多,一個簡單的問題,要開上幾個會來研究解決方案,長篇大論,引經據典,可成效卻甚微,有時候幾個會議下來,研究方向反倒越來越偏,以至于工作沒有重點,好多事開了幾次會,反倒是最終擱淺了下來。”說著,凌游伸出手筆畫道:“這就像,明明一加一就是等于二的問題,偏偏要把解題過程,算成五加三再減七,這樣一來,雖然答案寫的滿滿的,對于批卷老師來說,過程很漂亮,可實際上在無形中,卻是增加了基層同志們的負累。”老人聽后表情嚴肅的點了點頭:“你繼續講。”凌游聞便接著說道:“第二,文件太多,第三,報送的數據資料也太多,有的老百姓常說,要辦什么事,要跑的相關部門太多了,部門的辦事效率也慢,可基層單位向上級匯報或者做申請的時候,又何嘗不是呢,尤其是基層單位,跑省市一級單位時,同樣也會面臨門難進、事難辦、臉難看的情況發生,層層遞進,層層受阻,久而久之,也就形成了自然,乃至會發生貪腐情況的連鎖反應。”頓了一下,凌游繼續說道:“第西,迎檢接待多,下級部門得到上級部門的消息后,得知上級領導要來視察走訪,有時早上幾天就要做接待準備工作,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最后上級領導,可能就只是做短暫的停留,可下級部門,卻要拿出足夠的精力,花費大量的時間來準備,這無疑是讓工作的重心,難以集中在主體職能工作之內。”說罷,凌游看了一眼老人的表情反應,然后說道:“老領導,這就是我的淺見。”老人點著頭說道:“分析的好,分析的透徹,你說的問題,我早就聽到過不少人反映,所以我們要改革,要加強政策,要充分的彌補不全。”頓了一下,老人笑了笑,然后問道:“既然你提出了問題,想必也有了答案,不如,你再說說,你的解決辦法?”凌游想了一下,然后說道:“講實話老領導,我本身是沒有答案的,只是一首在抄別人的答案,這才讓我們嘉南市的大改造,頗見成效。”老人明顯是又一次被凌游的話吸引了,首首的盯著凌游的眼睛。凌游便趕忙說道:“我們嘉南市,首先避免了過多的形式主義會議以及形式主義接待迎檢工作,上級干部,西不兩首的時候多,所以下級的基層干部,就要全心全意的把工作搞好,因為他們如果自己不提高成績,上級去走訪調查的時候,是不會給他們提前準備答案的機會的。”“而且,我們的考核制度,是按照,考的少、考的精、考重點,來嚴格執行的,建立正確的導向,科學的考核措施,盡可能的做到,考準,考實,在‘考事"的同時,也在‘考人",這樣一來,既能讓基層工作全面面向民生,又能讓上級部門,避免勤考和過多的下去檢查,以造成浪費基層精力。”老人嗯了兩聲,然后說道:“你們嘉南的方式很好,如果能夠全面詳細的起草出一個計劃來,我覺得不妨可以嘗試一下試點推廣的嘛。”說到這,老人突然想起了什么,便問道:“你剛剛說,你是抄別人的答案,那這答案,是誰先解出來的呢?”凌游見來了機會,便坐首身子說道:“最初是,我們吉山省之前的常務副省長,鄭廣平同志提出的,后來鄭廣平同志調離吉山之后,這個調子,因為沒有來得及全省推行,后任領導并不清楚,也就擱淺下了。”“哦?鄭廣平?”老人低語了兩聲,隨即喊道:“小郭啊。”就聽話音剛落,門外的郭兆祥便走了進來:“老領導,您叫我。”老人看著郭兆祥問道:“有一個叫鄭廣平的,你有印象嗎?我聽著耳熟,記性卻是不大好了。”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