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進了村,來到三七堂門口停好車。正在小院里打掃院子的許樂便笑著朝正堂內喊道:“我叔和想叔回來了。”看到凌游下車后,薛亞也跟了下來,又激動的笑道:“我亞叔也回來了。”說罷,許樂一把丟掉手里的掃帚,便迎了出去。片刻后,屋內的秦艽和凌昀便帶著衛諾走了出來。看到薛亞,三人都很開心,連忙迎著三人往里走,凌游一邊走,一邊低聲囑咐道:“魏爺爺不知道,說話仔細些。”可話音剛落,就聽秦艽在一旁說道:“老爺子精著呢,猜出了大概,只是沒點破罷了,回來就好。”進屋后,只見魏書陽正坐在太師椅上,逗著躺在一個搖搖床上手舞足蹈的凌南燭。凌游見到這搖搖床,便笑問道:“什么時候搞了這么個新鮮玩意兒?”凌昀聞便應話道:“大寶伯昨天來看孩子的時候拿來的,說是他孫子用過的。”薛亞先是來到魏書陽身邊道了聲好:“魏爺爺,過年好啊。”魏書陽抬頭看了打量了一番薛亞,隨即說道:“饞餃子了吧?”薛亞聞便回頭看了一眼凌游。凌昀聞便接話道:“我哥昨天打電話說,你想吃豬肉大蔥餡的餃子,今天一早,魏爺爺就讓樂樂去村西李大叔那,買了新鮮的豬肉,就等你回來呢。”薛亞聽后心中一暖,鼻頭一酸,然后看著魏書陽說道:“謝謝魏爺爺還惦記著我。”魏書陽輕嘆了口氣:“都是最孝順我的孫子孫女,哪個我能不惦記呢。”說罷,魏書陽便起了身,然后對秦艽說道:“艽艽啊,你照看一會吧,我這腰啊,坐一會就坐不住了。”說罷,魏書陽背起一只手,另一只手拿起拐棍就往外走:“老了,活就是活你們這些小輩呢,年年都是這些人,缺誰都不行。”魏書陽說著話,便回到了自己的臥室,然后將門關了起來。凌昀見狀便輕聲說道:“昨天眼看著瞞不住了,我和嫂子也沒敢如實說,魏爺爺心明眼亮的,心里有數著呢。”衛諾聞也接話道:“昨晚后半夜了,太公的臥室還亮著燈呢,不知道吸了幾袋煙,今早起來咳嗽了好一陣。”薛亞聽著這些話,那顆飄浮不定的心,在這一刻,更得安寧,他終于知道,這小小的三七堂,是真真正正的把自己當做了家人,自己也是這個年邁老人心中,牽掛的一個孩子。薛亞知道自己要控制不住情緒,便轉身走出了正堂,來到院外哽咽了起來。眾人見狀,也沒追出去,給薛亞一個釋放自己情緒的空間。很快,大家相處了一個多小時后,薛亞事件的不愉快,大家都默契的藏在了心底,三七堂內的笑聲很快就多了起來。晚上時,凌游秦艽以及薛亞李想還是照例打起了麻將,凌昀則是帶著衛諾一起看孩子,許樂則是忙前忙后的服務牌局,魏書陽坐在診桌后看著他的這些孩子,眼中滿是歡喜。自從魏書陽離休之后,就成為了孤寡老人,在兒子兒媳以及孫子的心中,這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似乎沒有什么分量,但自從他來了云崗村之后,魏書陽感受到了久違的天倫之樂。這些和自己沒有血緣關系的孫兒們,給他的晚年,畫上了濃墨重彩的篇章。把玩著手里一個老舊的脈枕,魏書陽笑了,然后低聲嘀咕道:“老兄弟啊,你的福,我替你給享嘍。”麻將局散后,凌游便接過了看孩子的任務,秦艽和凌昀則是親自下場帶著李想薛亞和許樂衛諾一起包餃子,一大家子其樂融融,歡聲笑語不斷。年夜飯的時候,幾人還是照例給魏老磕頭要紅包,這一年的除夕夜,薛亞磕的頭最響,魏書陽見狀哈哈大笑,給薛亞拿了兩個紅包出來。凌昀接著又給小南燭一個厚厚的大紅包,然后又打趣薛亞道:“亞哥,你就空著手啊?”薛亞心說,我從紀委出來的,身上哪里帶錢了嘛,于是便對秦艽懷里的小南燭說道:“大侄子,給你大伯拜個年,大伯給你包紅包。”凌昀聞打了薛亞胳膊一下:“你這不耍賴皮嘛,他哪里會拜年啊。”看著薛亞和凌昀拌嘴,大家都逗的笑個不停。一直鬧騰到了過了凌晨十二點,大家這才紛紛回到各自的房間睡覺去了。第二天一早,凌昀又準備了兩份貢品,然后一行年輕人,在魏書陽的帶領下,浩浩蕩蕩的上了后面的小山。今年凌廣白和孫亞嫻的墓前,依舊是有著很多不知道是誰送來的鮮花和貢品。魏書陽擰開一瓶白酒,倒在了杯子里,然后擺在了凌廣白和孫亞嫻的墓碑前說道:“又過年了,我帶著孩子們來看你們了,小游前兩年忙,沒空趕回來,你們兩個包含著點孩子。”說罷,魏書陽起身看了一眼秦艽手里的小南燭,然后笑呵呵的又看著墓碑說道:“瞧瞧,重孫子,凌游和秦艽的孩子,叫個凌南燭,南天燭的南燭,別說,這小子像你,都蠻會取名的。”一邊說著話,魏書陽一邊將貢品一樣樣的擺在了墓前:“你們兩個老家伙啊,在天有靈的話,保佑著點這孩子,保佑他健康長大,茁壯成長,要不然啊,等凌游兄妹倆老了走不動那天,都沒人給你們兩個老東西掃墓。”做完一切后,魏書陽便退在了一旁,凌游和凌昀以及秦艽便抱著孩子上前。幾人都對著兩個陵墓說了幾句話,然后凌游兄妹便對著墓碑磕了三個頭。臨走之前,凌游還格外去用手擦了擦二老的墓碑:“等我再回來,還來看您二老。”說罷,這才眼含熱淚的同大家一起一步三回頭的下了山。幾人一直待到初二,又各自散了去,凌昀和李想回了河東,凌游則是和秦艽以及薛亞先行回了余陽落腳。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