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局部麻醉后,就完全感覺不到疼痛。
反正,全程,江稚魚就像一個木偶人般,一聲不吭,一動不動,甚至是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
倒是蘇酥,在一旁看得心驚膽顫,渾身發冷,好幾次叮囑醫生輕點。
最后幫江稚魚縫合好傷口封上紗布的時候,醫生已經出了一身的汗,汗水濕透了衣背。
護士蹲在一旁,小心又小心的給她扎針掛好點滴退燒,也出了一頭的冷汗。
一切處理好,醫生護士都不敢走開,都靜靜地守在一旁,隨時觀察江稚魚的情況。
周平津和蘇酥一左一右坐在江稚魚的身邊。
蘇酥非常能體會此刻江稚魚的心情,她好幾次張嘴想說點什么安慰江稚魚,可嘴巴張了又張,卻不知道要說什么。
因為不管此刻她說什么,都顯得那樣蒼白無力。
這場劫難,不管是江稚魚還是趙隨舟,他們都不應該遭受,是她和周平津帶給他們兩個的。
現在,她和周平津安然無恙,江稚魚和趙隨舟卻一個比一個傷得重,甚至是生死難料。
所以,她能說什么?她說什么能安慰江稚魚呢?
周平津也一樣。
他也說不出任何一句安撫江稚魚的話。
因為,他除了自責之外,也跟江稚魚一樣害怕趙隨舟會有事,會搶救不過來。
他和趙隨舟雖然不是親兄弟,可感情早就勝過任何的親兄弟。
即便平常相處,趙隨舟對他再無理,可關鍵時刻,趙隨舟永遠都不可能真正拋棄他。
此時此刻,他跟江稚魚一樣,在心里無數遍地祈求上蒼,保佑趙隨舟挺過這一次,平安無事。
三人就這樣,靜靜地坐在手術室外等著,誰也沒有說話。
雖然是白天,可手術室外,卻靜的有些可怕,守在一旁的人都大氣不敢喘一下,大家靜的仿佛可以聽見江稚魚的針管里點滴一滴滴往下滴的聲音。
一瓶藥水滴完,護士趕緊去給江稚魚換上第二瓶。
就在第二瓶藥水滴了快一半的時候,手術室的大門忽然從里面拉開,戴著口罩,雙手和手術服上都被鮮血染滿的主刀醫生從手術室里走了出來。
江稚魚聽到聲音,像是被按下了某個開頭一樣,絲毫顧不得手背有上還扎著吊針,立刻就彈起來朝著手術室門口撲過去。
她動作太快了,誰都沒反應過來。
一旁掛著藥水的支架隨著她的動作,“砰”的一聲倒地,然后掛在上面的藥水被她的手拖行著往前。
周平津一驚,趕緊去抓起地上的藥水,舉高跟過去。
幸好藥水瓶子不是玻璃的,不然已然摔得粉碎。
蘇酥也趕緊起身跟過去。
她和周平津一左一右,扶住了搖搖欲墜的江稚魚。
“醫生,我哥哥怎么樣?”江稚魚一把去抓住醫生戴著醫用手套的血淋淋的手,顫抖著問。
主刀醫生看著眼前的幾個人,神色凝重道,“江|總,周書記,子彈擊穿了趙總的胸骨,胸骨碎片卡在了趙總心臟的右心房和上腔靜脈之間的位置,比較深,要把碎片取出來,危險系數太大,弄不好的話,……”
江稚魚聽著,渾身不可抑制,如篩糠般地抖了起來,一張煞白煞白的小臉開始青白交加。
蘇酥抱緊她,幾乎要哭出來,哀求,“小魚,你別這樣,別這樣……”
“現在要怎么做?”周平津強行冷靜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