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作坊上工的男人們不停的磨著豆子,一邊把磨具里的豆腐倒出來。
放在簸箕里,好拿來曬豆腐干。
做腐竹的做腐竹,分工明確,都是流水線。
這活啊,也算不上累,男人們干著游刃有余。
倒是沒有什么多余的心思。
“草席村的人今天來找我了,還問我能不能把他也帶進來,給個活干”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劉三強。
劉三強這小伙子干著護衛隊的活,沒事的時候也會來作坊幫忙,宋家會給飯吃。
他家里也沒個女人,總不能老去自家哥哥那里混飯吃。
聽說今日宋家的梨花說親呢,說的還是鎮上開酒樓的。
也不知道大坨這侄女都15歲了,啥時候說親啊。
如今沒有了草帽編織,大坨又跑去采野菜去了。
好在有自家大哥每日二十多個銅幣,大哥也真是的。
也不替大坨那孩子想想,啥時候才能定親嫁出去。
又想到了前些日子草席村的男人讓他看看能不能幫忙進作坊。
他一口給回絕了過去,雖說如今兩個村子合并成了一個村子,但是,他們原先破爛村的人都有好些沒有進到作坊。
哪里還有名額給其他人。
再說了,草席村的人之前看不上他們,如今,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看你傲氣給誰看。
他們如今也是打心底里不喜歡草席村的人。
宋淺月手上整理著香料,聽著劉三強說著話,手上動作沒停。
她得做五香豆干了,再把鹵肉涼拌菜做起來。
家里姑娘相看的事情她就不參與了。
她的活還有一大堆呢?
就是差一個打下手的。
如今家里人都忙著,可沒人來幫她。
“三強,誰家的姑娘勤快麻利嘴又嚴實,我這還差一個打下手的”
啥,要人?
勤快嘴又嚴實,可不是他家大坨侄女嘛!
他一聽,立馬興奮道:“有啊,我那大坨侄女啊!活干得可好了”
宋淺月撿香料的手停了下來,語氣帶著疑問:“你說大坨是你侄女?”
她還不知道劉大坨跟劉三強有這層關系。
“對啊,她是我二哥劉二銅的閨女,我是我娘的老來子,我大哥早年上山打獵,一去就沒回來過”
劉大坨那姑娘宋淺月還是信得過的,她這些日子也送過來不少野菜。
看著野菜的新鮮程度,就知道是精挑細選過的。
“那你幫我問問她要不要來上工,每天20個銅幣,包兩頓飯”
對于肯干的人,宋淺月還是不吝嗇那幾個銅幣的。
還在挖野菜的劉大坨在想著怎么能多挖點,如今這天氣越來越涼,再晚些可就沒這新鮮蔬菜了。
到時候她上哪里賺錢去,不然,也學貨郎一般,去宋家拿貨走街串巷的去賣,這倒是賺得多一些,可她一個姑娘家也不合適啊!
“哎,你們瞧見了嗎?這每天采野菜去宋家的是誰”
“噓!小聲些,可別被她給聽見了,不然準得揍你”
“我呸,不就是采野菜去宋家獻殷勤嘛,有什么不能說的”
三個拿著提著籃子挖野菜的姑娘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話。
“青草,你快給我說說,如今我們可都是一個村的了,我爹說了,改明個就把搬家過來,到時候我們就能一起玩了”
這姑娘是之前草席村的,合并村子這些日子她們也早早過來的熟悉熟悉關系。
叫青草的少女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單眼皮掃了眼她籃子接野菜,伸手抓了一把到自家籃子。
另外一名叫張春梅的少女癟癟嘴,李青草這做派也真是夠了。
“青草啊!你大伯他怎么樣了,我看你這些日子都瘦了,你爺爺回來也有些日子了,不是說休假嗎?怎么還沒回私塾,不會是活丟了吧!”
張春梅是村長張富貴的大閨女,年歲不大,過了年才13歲,平日里跟著李青草還有李大妹幾人一起玩,采野菜啥的。
關系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自家爹和李青草爺爺不對付倒是真的。
這李青草整日都在她們面前顯擺自家爺爺是私塾先生,一個月兩百多銅幣呢。
聽得村里的小姑娘羨慕得緊。
這李青草有意無意的還看不起她們,張春梅心里不服氣。
時不時的會嗆李青草幾句,把李青草氣得夠嗆。
“春梅,我爺爺他好著呢?過不了多久他就能用再回私塾當教書先生了”李青草犟著嘴不服氣,等明年堂哥考中了,看這些人還不得巴結她們李家。
“哎,跟那啥大坨在一起的人是誰啊!長得可真好看”草席村的姑娘名為曲秀秀,是曲媒婆娘家的人。
她指著遠處同劉大坨在一起的精干少年開口道。
她其實注意這人很久了,只知道他是宋家的人,如今宋家可是發達了,要是自己能夠嫁進宋家,豈不是吃香的喝辣的。
一輩子吃穿不愁。
“他啊,宋家的宋懷山,喜歡他的姑娘可多著呢!你就別想了”
張春梅可沒有說假話,這宋懷山長得好看,但還是沒有懷寧哥哥好看。
這是這懷寧哥哥會不會等不到她長大就成婚了啊。
想到這里,她小臉一陣糾結之色。
“怎么不行了,秀秀長得好看,說不準人家宋懷山一個鬼迷心竅就被迷住了呢?”
李青草陰陽怪氣的,曲秀秀臉色白了白,這李青草說話未免太過了些。
要不是自己初來乍到,何以得看她李青草的臉色。
而當事人宋懷山卻還在數著籃子里的野菜,山坡本就不平,他一條長腿支棱在上陡峭的土坡上,才堪堪穩住身子。
“大坨,問你個事”宋懷山從兜里掏出一把糖果遞給了劉大坨。
劉大坨狐疑的看著她,她這些日子同宋懷山處成了朋友。
“你想知道啥事”劉大坨握著手里的糖果,看了眼眼神泛著光的宋懷山,咋的還紅了耳根子。
“我有一個朋友,前些日子遇到一姑娘,不知怎的,這些日子老是想起來她,他想讓我幫他問一問這是怎么了”
宋懷山想著那軟嫩的小手,心里像是住了一只不聽話的小貓,不停的沖撞著他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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