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落座,飯菜的熱氣再次升騰,模糊了旁人的目光,卻清晰了彼此的心境。
再傻的人也知道,那些人玩味的目光,是沖向她們的。
而更多的,是沖著宋文芳去的。
沐小草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但她有預感,這次的事情,估計和那個韓慧慧脫不開關系。
但沒關系,先吃飯,吃完飯再理論。
飯菜入口,暖意漸生,仿佛將外界的寒意盡數融化。
耳畔的議論聲此起彼伏,宋文芳夾了一筷子青菜,淡然道:“是非只因多開口,煩惱皆由強出頭。
大家快吃飯,這事待會兒,我自己解決。
”胡三妹笑了笑:“好,我們陪著你。
若人人都避著不說,惡便猖狂了。”
與其畏聲如虎,不如正身以俟。
古語有云:“舌雖無骨,亦能殺人;雖無形,亦可傷人。”
然則行得正、立得直,流終將不攻自破。
宋文芳放下筷子,目光清洌如秋水。
她知道,真正的回應從不在唇齒之間,而在行動之上。
短暫的靜默,并非怯懦,而是蓄勢待發的從容。
吃干凈盤子里的飯菜,宋文芳緩緩起身,餐盤輕放,目光掃過那些低語的人群。
“請問大家,我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對嗎?
還是哪里做得不妥,要讓你們這么編排我,中傷我?”
她不是聾子。
那些人說出口的話,不可謂不臟,不可謂不狠毒。
還指名道姓。
她聽得清清楚楚,卻一直隱忍未發。
現在吃完了,該談正事了。
食堂內瞬間安靜了一瞬,隨即有人小聲嘀咕:“自己做的事還不讓人說了?”
“就是啊,無風不起浪,我們也沒說錯什么。”
宋文芳目光一凜,直直看向說話那人:“我做了什么事?你倒是說清楚。”
那人被宋文芳凌厲的目光看得一縮,卻仍強撐著道:“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宋文芳冷笑一聲:“我心里清楚?我倒要聽聽,我宋文芳究竟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讓你們如此編排。”
這時,一個平時和宋文芳不太對付的女生站了出來,陰陽怪氣地說:“你和你那個妹妹的事,誰不知道啊,還在這裝無辜。”
宋文芳看著她,目光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我和我妹妹的事?誰是我妹妹?
我母親就生了我一個,我可沒有什么所謂的妹妹。
你了解事情的經過嗎?你就在這里指手畫腳。
若你覺得你所了解的事情有理有據,那就把話說清楚,別在這兒含沙射影。”
那女生被宋文芳懟得一時語塞,周圍的人也開始交頭接耳起來。
宋文芳接著說道:“我宋文芳自問來到這個學校后,從未做過任何對不起同學、對不起良心的事。
你們可以不喜歡我,但請不要用這種莫須有的罪名來傷害我。”
她宋文芳是個和母親相依為命的可憐蟲,但她無懼這些流的中傷。
因為再難聽的話,她也聽過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