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初計較一定,叫過宿月:“適才楚一依跟前的那個丫鬟,你還記得長什么模樣不?”
宿月點頭:“記個八九不離十,怎么了?”
靜初微瞇了眼睛:“那你能易容成她的模樣不?有個七八成就差不多。”
宿月沒太大信心:“我可以試試。”
拿出藥膏,一通涂涂抹抹,靜初左右端詳著,沒有太大出入。
于是取過筆墨,鋪展信箋,略一沉吟,下筆一氣呵成,寫好之后交給宿月:
“你跑一趟清貴侯府,想方設法將這封信交到池宴行的手里,就說池宴清親啟。”
宿月瞄了一眼信里內容,不解其意:“主子您要約宴世子見面?我直接交給他不就行了?”
“不用,”靜初強調:“這封信我主要是給池宴行看的。聽明白了沒有?”
宿月還是沒懂。
但知道聽主子的話準沒錯。
帶著書信直奔清貴侯府。
池宴行出府參加宴請未歸。
宿月吩咐王不留行的人密切監視池宴行的行蹤,自己則在侯府對面假意等候池宴清。
一直眼巴巴地守了將近一個時辰,才好不容易等到池宴行即將抵達侯府的消息。
宿月立即再次上前,詢問門口侍衛:“你們宴世子今兒還回來嗎?”
侍衛見她一直苦等,搖頭勸道:“說不好,他每天都是披星戴月的,你就不要在這等著了。”
宿月嘆氣,摸出一塊碎銀,連同靜初的信,一并塞進侍衛手里:
“這天已經黑了,我得趕緊回府。一會兒宴世子回來,麻煩您將這封信親手交給宴世子。”
侍衛原本十分不耐煩,見了銀子,就爽快應下:“你就放心吧,我一定帶到。”
宿月眼瞧著,酒意微醺的池宴行已經搖搖晃晃地下了馬車,朝著侯府門口這里走過來。
她立即扭臉,與池宴行四目相對之后,立即裝作驚慌地低垂下頭,轉身離開。
池宴行盯著她的背影瞧了片刻,終于后知后覺地認了出來,這不是楚一依身邊的丫鬟嗎?怎么跑到侯府來了?
他立即上前,詢問侍衛,她的來意。
侍衛不敢隱瞞。
池宴行一把奪過侍衛手中書信:“這信,我替你轉交。”
不由分說地回了侯府。
然后故技重施,用濕帕子打濕封口,挑開信封,取出信紙。
信上的內容令他瞬間精神一震,熱血沸騰。
今夜三更,鳥啼三聲,楚府后門,祈盼君至,以慰相思之苦。
這分明就是一封男女私會的情書。
沒有臺頭,沒有落款。
但想起送信丫鬟那張熟悉的臉,收信之人與寫信之人是誰,顯而易見。
楚一依果真與池宴清有奸情!
他的腦袋瓜子瞬間炸響,一時間心里又氣又惱。
自己費盡心機地去接近她,討好她,她卻好臉都不曾給自己一個。
原來,也不過是假清高,背地里果然是與池宴清勾搭上了。
有心揭發,沒有臺頭落款,別人未必相信。
更何況,這種男歡女愛,又是門當戶對,旁人知道了,也不過一笑置之。
甚至于,兩人就不用這樣藏著掖著,直接正大光明地談婚論嫁了,自己枉做小人。
可一時間又實在咽不下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