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月在一旁悠閑地道:“別說什么白府,今兒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枕風與我也照打不誤。”
白陳氏怒聲道:“好大的口氣!今日之事即便是報官,也要治她白靜初一個大逆不道,行巫蠱害人的罪名。”
宿月涼涼地道:“那夫人與大小姐就報官吧,看官府怎么斷,這些東西又是從何而來?”
“家丑不可外揚,我白府的事情,我們自己說了算!輪不到你侯府的婢子指手畫腳!”
眼瞧著白陳氏不肯罷休,而白靜初又有枕風宿月護著,雙方僵持不下。
外面終于傳來一道天籟一般的聲音:“我不過離京三載,白府就要毀在你白陳氏的手里!”
靜初頓時精神一震,瞬間鼻子一酸,淚水奪眶而出:“祖父!”
來的正是白家掌門人白老太爺。
老爺子已然年逾花甲,但鶴發童顏,精神矍鑠,走起路來虎虎生風。
他一抵達白府門口,就聽到下人回稟,立即大步流星地直奔后院。
但見院中一片劍拔弩張,許多呵斥的話在唇邊打轉,也只咬牙說出這幾個字。
話音剛落,就見一道纖細秀麗的身影,幾乎是跌跌撞撞地朝著自己這里跑過來,跪倒在地,委屈巴巴地叫了一聲:“祖父!阿初好想你。”
可不正是自己最心疼的孫女白靜初?
三年未見,他也立即老淚縱橫,彎腰將地上的靜初攙扶起來,一疊聲地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可心疼死祖父了。”
一雙枯瘦的手顫抖得愈加厲害,落在靜初的肩上,鬢間,聲音哽咽:
“瘦了好多,這三年里一定受了許多的委屈,祖父回來晚了,日后斷然不會再由著人欺負你。”
靜初也覺得喉間酸澀,更多的委屈翻涌,泣不成聲。
“阿初再也不離開祖父了,嗚嗚,他們都欺負我,打我,我都快要死啦。”
李媽上前勸說:“這是喜事,老爺小姐都不要太傷心了。”
白老爺子擦拭掉滿臉熱淚,轉向白陳氏的時候,目光頓時就嚴厲起來。
“靜初歷經劫難,好不容易回京,你一個做母親的,不思好好待她,彌補這三年里的虧欠,竟然還如此不近人情,要將她送去瘋人塔那暗無天日的地方,你的心怎么就那么狠?”
白陳氏見了白老爺子,立即就低垂著頭,收斂了往日一手遮天的霸道。
她沒想到,老爺子竟然回來得這么快。
想來歸心似箭,夜半未明,便已經上路。
“回父親,這丫頭心思惡毒,竟然利用巫蠱之術害我,人證物證就在這里,李媽可以作證。”
白老爺子只淡淡地瞥了李媽一眼:“真的嗎?”
李媽見到白老爺子,眸中驟然就迸發出光彩來,昂首挺胸的,有了底氣。
聽他問起,立即向前兩步,將白靜姝如何栽贓她偷盜,要挾她以瘋人果試探靜初,然后又以巫蠱之術驅趕靜初離府,如實說了一遍。
白靜姝望向李媽的眸光越來越兇狠。
李媽一改往日懦弱,對她的威脅視而不見,不卑不亢,辭鏗鏘。
白老爺子的臉色則越來越沉,花白的眉毛緊皺,滿是慍怒之色,似乎已然到達瀕臨爆發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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