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在!”
秦紅梅抱拳上前。
“飛火營立刻休整補充!作為第二梯隊,緊隨蘇定方,沿墨脫小道進發!任務:配合奪取隘口,并負責隘口防御!記住,要快!要狠!在祿東贊反應過來前,把釘子給我死死釘在墨脫出口!”
“末將領命!”
秦紅梅眼中戰火熊熊。
命令如疾風傳下。大營瞬間沸騰。
斥候集結,檢查繩索冰爪;工匠叮當拆解投石機,小心包裹核心部件;后勤士兵分裝炒面肉干,四處尋找高原最可靠的伙伴——牦牛。
夜色是最好的掩護。幾日后,一支精銳斥候如雪中幽靈,消失在通往墨脫小道的風雪中。
蘇定方一馬當先,臉上涂著防凍油,眼如鷹隼。
墨脫小道名不虛傳。狹窄處僅容一人側身,腳下是萬丈深淵,頭頂懸著搖搖欲墜的冰棱。寒風如刀。
蘇定方和尖刀隊靠著繩索冰爪,在絕壁艱難挪移,每一步都踩在鬼門關邊。
經歷難以想象的艱險,他們如神兵天降,出現在地圖上無名隘口的后方!
隘口建在雪峰埡口,一道簡陋石墻橫亙,駐兵僅幾十人——祿東贊顯然認為此路萬無一失。
黎明前最黑暗時。蘇定方打了個手勢。
斥候如貍貓摸近石墻。不解下背上特制皮囊,里面是磨得極細的生石灰粉。看準風向,猛地將皮囊口對準隘口上方,奮力一揚!
呼——!
大片雪白石灰粉如濃霧,瞬間籠罩隘口!打盹巡邏的吐蕃兵猝不及防,眼睛口鼻灌滿灼熱粉末!
“啊!我的眼睛!”
“咳咳咳!啥東西!”
“敵襲!敵襲!”
慘嚎、咳嗽、慌亂呼喊撕破雪山寧靜!吐蕃守軍成了無頭蒼蠅!
“殺!”
蘇定方怒吼如虎!斥候們躍上石墻,上弦勁弩發出奪命嗡鳴!弩箭如黑色閃電,射向捂眼掙扎的敵人!
戰斗干凈利落。守軍大部分被迷眼射殺,零星反抗者被迅速格斃。
扼守墨脫出口、通往邏些后方的咽喉要地,以近乎零傷亡的代價,被唐軍閃電拿下!
晨曦艱難穿透云層,照在剛染血又被新雪覆蓋的石墻上。
蘇定方站在最高處,望著遠方邏些模糊的輪廓,長長吐出一口白氣。
“發信號!告訴殿下,墨脫隘口,拿下了!”
幾乎在捷報傳回的同時,邏些城內,布達拉宮紅宮。
祿東贊裹著厚皮裘,臉色灰敗,站在巨窗前望著雪山。
松石峽慘敗、銀堡被焚、軍餉盡失、心腹精銳葬身爆炸……連串重擊讓這位權傾吐蕃的大相,一夜蒼老十歲。
一個心腹將領連滾帶爬沖進來,面無人色,聲音抖得不成樣:“大…大相!不…不好了!墨脫…墨脫隘口…丟了!唐軍…唐軍像從雪里鉆出來的!扼住了出口!”
“什么?!”
祿東贊猛轉身,渾濁老眼爆出駭人光芒,身體晃了晃。
墨脫小道!他最后的生路!為自己、為贊普保留的最后希望!竟被找到?!還被奪了?!
冰冷絕望如高原寒流,瞬間席卷全身。
他看著窗外巍峨的布達拉宮,看著象征王權的圣殿,眼中瘋狂、怨毒翻涌,最終化為一片死寂的毀滅。
“好…好得很!”
祿東贊聲音沙啞如夜梟,帶著令人心悸的平靜,“李恪…你想畢其功于一役?踏平我吐蕃圣城?做夢!”
他猛地轉向癱軟的心腹,一字一句,如冰錐砸地:
“去!把前殿…給我點了!所有經卷、珍寶、供奉…連同前殿,燒!燒成白地!我要讓這沖天大火,照亮唐軍進軍的道路!我要讓圣地的火焰,成為他們勝利路上最刺眼的墓碑!快去——!”
心腹驚恐抬頭,看著大相眼中瘋狂決絕的火焰,渾身一顫,連滾爬爬沖了出去。
祿東贊再次望向窗外,布達拉宮前殿的輪廓在晨光中清晰。
他枯瘦手指深摳進窗欞木框,指節發白,喃喃自語,刻骨怨毒:
“李恪…你想要的邏些…老夫送你一片焦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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