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馬肚子…要炸了!”
“水有毒!有詛咒!”
驚呼咒罵慘叫混雜垂死馬哀鳴,小河灣瞬間變地獄!
“成了!巴圖大叔神了!”
旁邊校尉差點喊出聲,被李恪一把捂住嘴。
谷底大營被驚動。
士兵涌向谷口,恐慌瘟疫般蔓延。
“就是現在!”
李恪眼中寒光一閃,橫刀直指谷底糧山,“火油罐!火箭!燒!”
數百精銳暴起!
點燃的火油布團如流星,呼嘯撲向谷底!
“咻咻——!”
“轟!轟!轟!”
干燥糧草皮毛遇火即燃!
風助火勢!
禿鷲谷頃刻成巨大火盆!
烈焰沖天,映紅夜空!
“著火啦!糧草著火啦!”
“救火!快救火!”
“天神罰罪!跑啊!”
薛延陀人徹底崩潰!
瘋馬暴斃在前,糧草火海在后!
恐慌絕望扼住喉嚨。
救火聲淹沒在火海爆裂和哭嚎中。
谷底亂成一鍋沸粥!
李恪站在高坡,熱浪撲面。
心中無半分喜悅,只有劫后余生的冰冷沉重。
戰爭…真他媽操蛋。
他抹了把臉,手上是汗水和沙的泥漿。
“撤!”
目的已達,再留就是送死。
五百騎如幽靈,借混亂風沙掩護退入沙海,只留下照亮天際的煉獄火場和絕望哀嚎。
回程似乎輕松了些。
風沙依舊,心頭大山仿佛被燒掉一角。
黎明前最暗時,隊伍潛回代州。
剛進城門,程處默扛著個捆成粽子的俘虜沖來,滿臉煙灰,眼睛賊亮。
“殿下!大魚!后勤百夫長!嚇尿了,啥都倒!”
程處默把人摜地上。
俘虜癱著抖如篩糠,眼神渙散。
李恪皺眉,踢了踢那攤“爛泥”,聲音冰寒:“說!那堆山的糧食,哪來的?別扯沙子變的!”
俘虜一哆嗦,鼻涕眼淚橫流:“饒命…大人…我說!糧…是南邊…大商人…換皮子牲口…”
“南邊?說清楚!”
程處默踹了一腳。
俘虜魂飛魄散:“太原!太原的大商隊!領頭的…姓王!姓王!大汗親自接見!白花花的新粟米啊!”
太原…姓王!
四字如裹冰驚雷,劈進李恪腦海!
臉上疲憊瞬間凍結!
瞳孔猛縮!
寒氣從腳底板直沖頭頂!
太原王氏?!
五姓七望之首?!
與長孫家盤根錯節?!
他們…竟敢資敵?!
賣大唐的糧給圍攻邊關的薛延陀?!
一股邪火“噌”地頂到嗓子眼,燒得五臟六腑疼。
李恪猛地抬頭,望向南方長安方向,目光似要穿透黑暗時空。
好啊…太原王氏的手卻伸到北疆賣糧給敵人?!這潭水…到底多深?!這網…誰在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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