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恐怕跪著都不一定能得到開口的機會呢。
    想到此處,機靈地向胡大老爺露出討好的笑容,隨即識相地退到一旁。
    見對方如此知趣,胡大老爺滿意地微微點頭。
  &nbsp-->>; 嗯,倒是個懂規矩的!
    胡大老爺并非刻意端架子。
    只是他此行專為尋樂子而來,若被纏著絮絮叨叨,豈不掃了興致?
    誰有閑工夫聽你啰嗦?
    登上熟悉的畫舫,憋了半晌的楚依依終于按捺不住。
    ”老爺,您究竟是”
    胡大老爺摟著懷中柔軟的嬌軀,望著近在咫尺的嫵媚容顏,眉梢輕挑。
    ”怎么?”
    ”終于忍不住了?”
    ”你想問什么?”
    明明是尋常玩笑話,此刻楚依依卻心頭一顫。
    這位深不可測的恩客,竟讓都奈何不得的藍玉義子主動前來問安。
    如此情形下,她哪還敢將這句玩笑當作兒戲?
    老爺莫非生氣了?
    老爺是否厭煩我了?
    老爺會不會怪罪于我?
    老爺可會就此冷落我?
    老爺
    人心最擅長的便是胡思亂想。
    尤其面對超出認知的事物時,更易在心中生出諸多揣測。
    最終往往自己嚇壞了自己。
    見自己隨口一問就讓楚依依淚眼盈盈,胡大老爺既好笑又無奈。
    這算怎么回事?
    可若不哄著,豈不辜負了這尋歡作樂的良宵?
    ”罷了,老爺隨口問問,你答不答都無妨,倒先落下淚來。”
    ”看得老爺我都心疼了!”
    ”好了別哭,咱們賞景去。”
    替美人拭去腮邊淚珠,腰身一挺,竟抱著豐腴的美人徑直起身。
    胡大老爺摟著佳人倚坐窗前,遠眺波光粼粼的河面與巍峨城墻,頓覺神清氣爽。
    微風送來濕潤水汽,驅散盛夏最后一絲暑意,更讓他心境漸漸平和。
    ”老爺,奴家好了!”
    楚依依紅著臉從胡老爺懷中抬起頭,輕聲喚道。
    這聲輕喚將胡老爺從欣賞湖景的愜意中驚醒。低頭一看,不由得心頭一顫。
    哭過的楚依依雙眸濕潤,更顯靈動。此刻她面帶羞意,嬌媚中透著幾分楚楚可憐,那張動人的俏臉美得不似凡塵中人。再加上那傲人的身段,看得胡老爺心頭一熱。
    ”哎呀,老爺您”
    ”把窗戶關上好不好”
    ”老爺,太羞人了”
    ”好老爺,關窗吧”
    ”奴家快不行了”
    說實在的,胡老爺尋歡作樂時確實有些放縱。
    興致上來時,隨心所欲得很。
    隨著二人纏綿,窗外的景色也在不斷變換。不知不覺間,畫舫已繞著金陵城的水路轉了一圈。幸好這年頭河上船只不多,即便遇到其他船只也相隔甚遠。否則以胡老爺開著窗戶這般胡鬧的架勢,怕是早被人看了去。
    楚依依又驚又怕,這般刺激反倒讓胡老爺愈發來勁。
    許久之后,大汗淋漓的二人終于安靜下來。看著伏在胸前香汗淋漓的美人,胡老爺得意地笑了兩聲。
    不過今日還有要事,不便久留。往常無事時留宿無妨,今日卻不行。想到這兒,胡老爺雖不舍,也只能告辭。
    胡老爺前腳剛走,一直在暗中觀察的便溜進了楚依依房中。
    見女兒滿面春色,笑吟吟道:“依依,你不是不想再接其他客人了嗎?從今往后,你只需伺候好這位爺就行了。”
    楚依依何等聰明,聽這般吩咐,立刻明白這位老爺的身份怕是比自己想象的還要顯赫。
    此時的胡大老爺,早已將瀟湘館的瑣事拋諸腦后。
    區區一個藍玉的義子,算什么東西?
    這種小角色,哪值得他胡大老爺費心對付?
    這不是平白辱沒了胡大老爺的身份?
    何況,依著胡大老爺的脾氣,與人交鋒要么不出手,出手就得叫對方永無翻身之日。
    眼下且靜觀其變。
    若那藍玉的義子李志達回去后安分守己,這事便就此揭過。
    可要是他不知收斂,還敢慫恿藍玉來尋釁,那就休怪胡大老爺下狠手了。
    ”打的一拳開,免得百拳來”的道理,胡大老爺不僅明白,更是奉為圭臬。
    今日提前離開瀟湘館,倒不是心血來潮,而是忽然記起一樁正事。
    自打番邦外交司開衙那日露過面,這些時日竟將此事拋諸腦后。
    如今也該去瞧瞧了——主要是想看看道衍那禿驢在新衙門里折騰得如何。
    按理說這等攪弄風云、暗施詭計的差事,最合那禿驢的胃口。
    可胡大老爺總覺得這廝手段不夠毒辣。
    這般想法著實有些雙標:若道衍算計的是大明江山,譬如慫恿燕王作亂之類,那便是十惡不赦;但若是禍害外邦,無論東南亞諸國還是歐羅巴蠻夷,胡大老爺只會嫌他下手太輕。
    這般雙標,胡大老爺倒是坦蕩得很。
    這世道,不這么想的反倒不正常。漢家王朝看待四夷,從來都是居高臨下——聽稱呼便知:“番邦”、”蠻夷”,何曾將其當人看待?既非同類,又何須講究仁義道德?
    當然,若肯俯首稱臣當條好狗,大明倒也不吝賞根骨頭。
    不過有句老話說得妙:“大明的狗門檻也高著呢!”
    正因存著這般心思,胡大老爺才要親自去盯著道衍。倘若這禿驢只會窩里橫,對外卻束手無策
    那便怪不得胡大老爺清理門戶了。
    收拾個把禿驢,即便沒有圣旨在手,胡大老爺也敢先斬后奏。更何況真要討道旨意,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
    思忖間,胡大老爺已踱至番邦外交司衙門前。闊別多日,這衙門倒是熱鬧了不少。剛下馬車,守門的差役便箭步迎上前來。
    ”給胡大人請安!”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