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點多的海邊沒有一點遮陰的地方,陽光很刺眼,好在孟棠戴了帽子。
魏川拿著相機跟在身后,鏡頭緊跟著想要拍攝的人。
孟棠回眸撞進鏡頭,失笑:“你怎么又拍?”
魏川笑了聲:“我給你拍一個,你從遠處往我這邊走。”
他是倒退著走的,孟棠踩著他腳印跟上去,微微偏著頭看向他的鏡頭。
一句話也沒說,只有一點淺淡的笑。
走了一段路后,孟棠指了指沙灘:“你看,好多濕漉漉的痕跡,是不是螃蟹爬過去的?”
魏川順勢低頭,見放射狀的紋路,說:“可能是招潮蟹。”
孟棠蹲下身,像探尋海邊生物的小孩。
指尖戳到細軟的沙,她仰眸朝魏川笑了笑:“很舒服。”
透過鏡頭,聽著浪潮,魏川再一次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
他也蹲下去,將孟棠的一顰一笑全都收錄。
孟棠手上沾了沙子,突然起了惡作劇的心思,手指一彈,甩在了魏川的臉上。
他下意識后撤閉眼,細沙從他額間順著高挺的鼻梁滑落。
仰頭的一瞬間,緊繃的脖頸張力盡顯,孟棠的臉紅了一瞬,掩飾般地低頭玩沙子。
只是動作很機械,抓一把揚一下。
魏川停了拍攝,說:“我陪你玩一會兒。”
“玩什么?”
“你看啊。”魏川轉了個方向,在她面前畫了個心。
孟棠笑了笑,在他的心上畫了一把箭。
“戳我心窩子是吧?”魏川在箭的上端畫了個小人,插著倆翅膀。
孟棠嫌棄地皺了下眉:“畫的什么?”
“丘比特。”魏川給了她一個“這都看不出來”的眼神。
孟棠幫他的丘比特重新設計了個卷發。
這一對比,魏川感到自己畫的就是個禿頭丘比特。
兩人在海邊坐下,不說話,只發呆都足夠愜意。
沒一會兒,其他人都起了床,陸陸續續來了沙灘。
石嵐走到孟棠旁邊:“我去,你什么時候起來的?一點動靜都沒有。”
“六點左右。”孟棠回眸,“自然醒的,吃過早飯就來這兒了,我還以為你們要睡到中午。”
石嵐:“我是來玩的,又不是來睡覺的,昨晚定了鬧鐘。”
“今天天氣真好。”楊可面朝大海伸展雙臂,又回頭問孟棠,“你倆來最早吧?拍照了沒有?”
孟棠指了指魏川的運動相機:“拍了視頻。”
謝泠音和許鶴清牽著手走了過來,后面跟著李卓和文心予。
梁衡舉著手里的排球,問:“玩不玩?”
魏川擺了擺手:“你們玩吧,我怕我忍不住拍著它運球。”
肌肉記憶改不掉。
孟棠被這句話逗笑,腦補了一下魏川將排球當籃球的樣子。
魏川指了指遠處的遮陽傘:“去那兒歇會兒?還是要玩球?”
“有點渴。”孟棠說,“我去喝點東西。”
“行,我陪你一起。”
坐下時,梁衡他們已經玩了起來,文心予站一旁給他們拍照。
最后是3v3。
孟棠看著好笑,說:“梁衡和李卓帶著石嵐,泠音那邊只有許鶴清一個男生,應該贏不了。”
魏川笑道:“要贏干什么,他們就是鬧著玩的。”
五月的天是真的舒服,不冷不熱。
一陣海風吹過來,孟棠竟然還覺得有點冷。
可一到太陽底下,又曬得慌。
越臨近中午,光線越強。
魏川碰了下孟棠:“回去嗎?”
孟棠看了眼沙灘:“不叫他們嗎?”
“他們一會兒肯定也回了,太曬了。”魏川說,“去屋里坐著吹吹海風,消磨會兒時間。”
“行。”
孟棠起身,打算回房間,發現魏川一直跟著她。
到門口后,她刷了卡,轉身問:“你不回去嗎?”
魏川也沒進去,畢竟石嵐、楊可和孟棠住一起,他也不方便進,便道:
“回了,待會兒吃飯的時候再叫你,你先休息會兒。”
“好。”
兩人告了別,魏川回了房間。
大概半小時左右,梁衡推開了房間的門,后面跟著李卓和文心予。
魏川將運動相機給了文心予,問:“我明天還想拍個日出和下午的騎行,能趕上嗎?”
文心予說:“騎行趕不上,那是下午的事,你又要晚上表白,我來不及做視頻。”
魏川說:“那就加個日出的場景吧。”
文心予打開相機看了眼視頻,笑了笑:
“你拍的還挺好,今晚日落也你自己拍,我覺得你的鏡頭帶著一股說不出來的味道。”
李卓說:“那是咱川哥愛的味道。”
文心予點了點頭:“有可能。”
愛一個人和不愛一個人,掌鏡下的畫面是完全不一樣的。
很多男生有一個毛病,即便是拍女朋友,鏡頭也更偏向女生的腿和胸之類的地方。
但魏川的鏡頭對準的是孟棠的眼睛,孟棠蹲下,鏡頭也蹲下,拍出了喜歡的具象化。
所以她才說魏川拍的好。
沒有技巧,都是感情。
中午吃飯不在頂樓,老板娘給他們整了一個大包廂。
是地中海風格的長桌,窗戶一開,海風卷過來一片海鮮的香氣。
謝泠音抵了抵孟棠,給她夾過來一只蝦:“這個蝦很好吃。”
“謝謝。”孟棠放下筷子,將蝦頭擰下來,再去剝蝦殼時,一不小心被刺了下。
她猛地縮了下手,干脆不剝了,上嘴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