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長夏看著她上了車,又回頭看了看陸風,玩笑著問道:“那你下周日一塊兒去嗎?”
陸風臉有些紅紅的,半晌才回道:“我就不去了,下周日白天是周能。”
許長夏-->>知道陸風心里在想什么。
陸風是孤兒,但蘇玉蘭家里條件不錯,她母親雖然不工作,但父親是公安局的中高層干部,住的是單位分配的大房子。
雖然江耀會額外再給陸風開一份工資,他一個月也得有大幾十塊,但和蘇玉蘭家比起來,還是相去甚遠。
陸風不肯,許長夏也沒說什么了。
這種事兒,得看緣分。
但是陸風工作強度這么大,許長夏琢磨著,打算自己這邊也給陸風再開一份工資,給小張多少工資,給陸風也得這么多,他這樣有責任心又有能力的,值得他們對他更好些。
兩人說著話,那邊顧若晴從顧家車上走了下來。
蘇玉蘭看到顧若晴,用鼻孔朝她不屑地哼了聲。
顧若晴今天是因為要參加一模考試,所以才回了學校。
她看了眼蘇玉蘭,冷漠的眼底隨即閃過幾分厭惡,沒搭理蘇玉蘭,朝許長夏這邊走了過來。
許長夏見顧若晴對自己似乎有話說,隨即關上了車窗,朝陸風淡淡道:“走吧。”
對這種人,她沒什么好說的。
顧若晴隨即緊走兩步,擋住了車子出去的路,耐著性子敲了敲車窗,道:“明天考完試,我就不來學校了,所以爺爺奶奶讓我給你捎句話。”
許長夏朝她青紫的嘴角瞥了眼,沒作聲。
“今年是顧家留在杭城過年的最后一年,爺爺奶奶說,假如你有空的話,大年初一來我們家吃頓午飯,他們……”
“麻煩你轉告,沒空。”許長夏不等她說完,隔著一層車窗玻璃朝她冷冷回道:“沒有其他事的話,請讓開。”
哪怕只是和顧若晴呼吸著一樣的空氣,都讓她覺得惡心。更別提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光是想著,都倒足了胃口。
“顧小姐再不讓開的話,我們車子可就要不小心撞到你了。”陸風見顧若晴站在原地沒動,隨即朝她道。
顧若晴皺了皺眉,隨即往后退開了兩步。
這個渾身肌肉的野蠻人之前差點兒對她動過手,她惹不起。
一旁車上蘇玉蘭看著顧若晴熱臉貼了許長夏的冷屁股,忍不住冷笑出聲,和許長夏的車一前一后離開了。
“你又算是個什么東西!”顧若晴忍不住將手上的請柬狠狠砸向蘇家車的方向。
現在是人是鬼都敢來踩她一腳!蘇玉蘭父親不過就是公安局里一個小小的科級領導,也敢對她蹬鼻子上臉!放在以前的話,蘇玉蘭連惹都不敢惹她!他們顧家好歹是百年望族!就因為當了許長夏的狗腿子,就敢用這種輕慢的態度對她!
想著許長夏剛才對自己的態度,還有上周她故意打電話給江池來學校找她麻煩,顧若晴這心里的氣,更是沒處發泄!
好半天,她才冷靜了一些,想了想,轉身朝對面學校走去。
老師們基本都還留在辦公室沒下班,顧若晴朝自己二班班主任走了過去,道:“老師,我來拿下個禮拜的請假條。”
二班班主任看著顧若晴這一臉傷的樣子,有些于心不忍,一邊給她開病假條一邊道:“顧若晴啊,你成績不錯的,哪怕再艱難,高考還是要參加的,這對你個人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我知道的老師。”顧若晴朝班主任點了點頭,輕聲回道:“我會努力爭取到高考的機會。”
二班也就這幾個能在普本分數線上下掙扎的學生,他當然是不希望顧若晴退學或者休學。
顧若晴看著一班的班主任走了,才朝自己班主任輕聲問道:“老師,許長夏同學這幾天也沒來嗎?”
“對,她家里出了點兒事情,好像前幾天她都在外地。”二班班主任也是一班的語文老師,知道許長夏這幾天沒來上課,隨口回道。
班主任說著神情嚴肅了下來,道:“但她情況跟你可不一樣,她是偏科,而且她偏科的科目只要動腦子去死記硬背,總會有大的進步,假如她這次政治可以考八十分左右,我可以保證,她一定可以上年級前五名。”
“但你是幾門科目成績都很接近,每一門都需要再加把勁,所以老師還是希望你能克服一切困難,來學校上課,其他事情就不要去多管。”
顧若晴低頭聽班主任說著,半晌,只是輕輕點了點頭:“我知道。”
“假條給你,希望你可以找你家長來學校一趟,咱們好好談談。”班主任繼續語重心長地朝顧若晴道。
顧若晴沒作聲,接過假條走了出去。
離開辦公室的瞬間,她眼底閃過幾分兇狠。
……
兩天考試結束,許長夏自己估了下分數,英語應該是滿分,語文這次在基本題目上沒怎么失分,數學最后一道大題她也解出來了。
其它的科目都大差不差,只有一門政治她不夠確定,但她不怎么會答的題目也都寫滿了字,六七十分應該沒有什么問題。
之前她和校長還有江雷霆打過賭,只要一模考試成績能上上一次高考的重本分數線,她就可以去隨軍。
這次應該可以在重本分數線上下。
雖然沒有人能強迫她留校與否,但既然打過賭,就得說話算話。
考完最后一門,校長忽然走到教室門口朝她招了招手:“許長夏同學,你過來一下。”
許長夏看出校長有話對她說,隨即放下書包跟他一塊兒去了辦公室。
校長徑直將她領到了他們政治老師辦公室里,朝許長夏道:“昨天的政治試卷,我讓他們先給批出來了!你猜你多少分?”
一模考試是市里面出的卷子,但卷子是讓自己學校老師批分數,所以校長可以有這個特權,讓某一門的試卷先加急批出來。
許長夏朝校長看了眼,只是從校長表情上來看,許長夏看不出是幾分。
但既然他把她單獨叫出來,要么就是沒什么進步,他要批評教育她,要么就是考得還行。
被校長這么一弄,許長夏不免有些緊張起來。
半晌,試探地問道:“七十分?”
七十分是她把所有科目估分之下,政治能考的最低分。
再差應該也有六十分左右,假如是六十分左右,她的其他科目就得把這十分的差距給拉平,必須得有一兩門超過她給自己的估分。
“不對。”校長朝她神秘地搖了搖頭:“你猜錯了。”
許長夏一顆心都快從嗓子眼里蹦出來了,小心翼翼反問道:“那到底是幾分呢?”
“你考了八十三分!”一旁的政治老師卻忍不住了,笑著將試卷遞給了許長夏,道:“你自己看看,你政治考了全班第十名呢!”
許長夏有點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把試卷接過來看了眼,確確實實是她自己的卷子,確確實實地寫著八十三分的分數。
她有點兒懵了,抬頭看向了自己的政治老師:“您沒給我作弊吧?”
“這試卷是封著名字批改的,怎么給你作弊呢?”政治老師笑道:“你確實考了八十三分!”
許長夏又看了下那個分數,這比她預期的,多考了整整十幾分!
要知道她入學考試政治才考了六十分!就這一個月的復習時間,她居然進步了二十三分!
一旁的校長樂得是合不攏嘴,一邊道:“許長夏同學啊,假如按照你入學考試比普本線多出十二分的成績,你這次政治多出來的這二十三分,能讓你比普本線多出整整三十五分啊!”
“也就是,比重本分數線還多出了十二分!更何況你的化學成績應該也會有一些進步,你這次一模,肯定穩穩上重本分數線!你怎么做到的?政治成績有這么大的提高!”
許長夏也不知道怎么會這樣。
這段時間,她是按照陳硯川教她的,多看報紙,多看新聞,而且這幾天她也沒怎么顧得上復習,陳硯川之前在病房教她用舉案例的辦法,她還沒完全能用得上。
她自己也不敢相信居然會有這么大的進步!
那么,過年之后,她就確定真的可以去隨軍了!她能去島上陪江耀了!
得到這個好消息,許長夏心里是越想越開心,她能賭贏,大部分功勞都應該歸功于陳硯川。
出了校門,她想了想,還是在電話亭里給陳硯川先打了個電話,想表達自己的感謝。
電話打過去了半分鐘,也沒人接。
許長夏看了眼時間,已經快要六點了,或許是陳硯川已經下班,不在辦公室了。
正要放下電話時,對面忽然接通了:“喂?”
“喂,舅舅,是我。”許長夏小心翼翼地朝他開口道。
那頭停頓了一秒鐘,陳硯川低聲回道:“我知道是你。”
因為,只有許長夏會用公用電話打他辦公室電話。
“我想跟你說一個好消息!”許長夏顧不上許多,隨即朝他興沖沖道:“我這次政治考了八十三分!比上次多了整整二十三分!多虧了你讓我多看新聞和早報!”
陳硯川在那頭沉默了兩秒,聲音帶著笑意回道:“怎么會是我的功勞?這是你自己愿意學習,自己刻苦復習得來的成果。”
“為了獎勵你的進步,我可以送你一個禮物,你想一想有什么需要的,這幾天打電話告訴我,我會讓吳秘書給你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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