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后,顧希沅躺在男人臂彎,眼皮打架。
男人摩挲著她的小臉“顧坤今天一直在外邊,什么都沒做,就是坐著,戲停才回。”
“嗯。”顧希沅不想提他,后悔也好,不甘也罷,他自已受著。
娘和她也是一樣,受過傷,失過望,有不原諒的權利。
蕭泫見她不關心,吻了吻她額頂,不再提:“睡吧。”
顧希沅摟著他的腰,往他懷里拱了拱,好暖。
男人摟緊,好軟。
……
顧家二房,自從斷了養心丸,老太太夜間總會咳醒幾次,她的身體已大不如前。
段氏不知在哪弄回幾副補藥,讓翠竹熬給她喝,效果與養心丸根本沒法比。
翠竹就睡在老太太屋內榻上,每每聽到她咳便要起身,去給她端茶拍背,這些日子沒睡過一天好覺。
今天她沒動,只當自已太累,睡得太熟沒聽到。
老太太等了半天不見人,不住的拍打自已胸口。
“翠竹?”
沒人回應,她撐著身子坐起,掀開床幔,很想喝一口水潤潤喉。
茶壺放在圓桌上,她喊了翠竹幾聲都沒有反應,想自已去拿。
夜間光線不好,再加上她體弱,撲通一聲摔在地上。
翠竹險些笑出聲,故作驚醒“什么聲音?”
起身一看“呀,老太太!奴婢該死,奴婢睡得太沉,竟沒聽到您起來。”
她趕緊跑過去扶她坐回去,拿過枕頭墊下她身后“奴婢去給您倒茶。”
翠竹邊忙邊打哈欠,倒了一杯茶伺候她喝下,又拍了拍她的背“老太太,您好些了嗎?”
老太太點點頭,閉上眼,整個人往后一靠,不能說話,一說話還會咳。
她倒是想怪翠竹,可也知道她一個人伺候她太累。
這段時間她能看出翠竹有多辛苦,白日給她熬藥,要照顧她,夜間也睡不好。
她明明是平陽侯府的老夫人,為何過得這般凄慘,只有一個人伺候?
此刻的她無比懷念江淼在時,壽安堂富麗堂皇,奴仆環伺。
只要她咳嗽一聲,會有很多人過來噓寒問暖,倒茶的倒茶,拿藥的拿藥,拍背的拍背,按腿的按腿。
如今她心里有氣也不敢惱了她,怕她離開,她身邊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
她的屋子和段氏的挨著,她摔倒這么大的動靜她不會聽不到,也不說來看看她這個婆母。
枉她還以為三個兒媳中數她最孝順,不過是有所圖謀,想通過她獲得更多的好處。
歇了一會兒又開始咳,翠竹見老太太咳的辛苦,心疼的眼淚都流了下來。
她吸了吸鼻子“老太太,這樣下去不行,您的身體要緊,還是要有養心丸才好,夜間不用這般遭罪。”
“您要不要再跟二老爺說說,給您買幾顆養心丸回來?實在不行給咱們屋里再安排一個丫頭也好,兩個人伺候您,定比奴婢一人穩妥。”
老太太何嘗不知這個道理?
養心丸的事她已提過多次,可她的兒子裝聽不到,兒媳說她是上癮。
“我明日問問他,給你派個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