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的書,寫江湖寫廟堂,當年可是暢銷榜首,多少人看老夫的書如癡如醉,夜不能寐!”
說起當年,曹大人頗為得意。
書生就沒有一個不狂的,都以為自已天縱奇才。有才華就要展示!
正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誰也不服誰。
“想當年,老夫僅用半月時間,一本書的上冊,一二十萬字,一氣呵成。交稿后,一字未改,書商刊印,一面世就引爆了市場。之后,眾多文人模仿老夫的書,卻無一人能超越老夫。江湖廟堂這一塊,老夫獨占鰲頭。直到多年后,才被人打破記錄。老夫都想好了,若是陛下容不下我,我就辭官致仕,回老家種田,閑來無事時就寫書,也能糊口。”
陳觀樓聞,頓時笑起來。
“曹大人,你可真會說笑。你這樣的朝廷肱骨,陛下豈能放你回家養老。你不在位置上干到死的那一天,就別想離開京城。你想提前離開,也行,死在天牢就能提前離開。”
政事堂大臣,哪有輕易離京的。
想要全身而退,回家養老,做夢!
吳大壽當年已經致仕,等建始帝登基后,一朝清算,還不是死得不能再死。連帶九族都沒保住。
曹大人一聽這話,臉色頓時漆黑如墨。
他膚色本就黑,臉色這么一沉,更是嚇人,官威頗大,很能震懾人心。
不過陳觀樓不吃他這一套。
“曹大人莫要生氣。你應該知道我沒胡說,句句都是實話。正所謂高處不勝寒,前面的吳相就是前車之鑒。你可不能生出妄想,想著回家種田養老。更不要拿辭官威脅陛下。咱們這位皇帝,脾氣可不好,不受任何威脅。至今膽敢威脅他,還能全身而退的人也只有平江侯一人而已。你不是平江侯,你手里沒有兵權,也沒有心腹愛將。只要你敢說出辭官,陛下就敢弄死你!”
曹大人面色緩了緩,“你對陛下倒是了解。”
陳觀樓笑呵呵的,“我不了解陛下,但是我了解下獄的犯官。我讀過他們的卷宗,我知道他們當年多么受陛下寵愛重用,一朝下獄,人生翻天覆地。能平安脫身出去的,沒有幾個。你要是肯低頭,肯定能平安出去。曹大人,你愿意低頭嗎?”
他似笑非笑,似乎是在看笑話。
曹大人冷哼一聲,“你是在奚落老夫。好小子,還是個記仇的。”
“大人謬贊,我這人缺點一大堆,心眼又小。”
“你臉皮倒是厚實!不進官場可惜了。”曹大人頗為感慨。
這倒是顯得陳觀樓像個得志小人。
他輕咳一聲,略微收斂,不再嬉皮笑臉。
“大人說笑了,我這點微末本事,哪敢進官場廝混。遲早被人吃干抹凈,骨頭渣滓都不剩。”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曹大人挑眉一笑,“你是不是記恨老夫之前辱罵孫尚書一事?”
“非也!我只是覺著,你這人為老不尊,毫無自知之明,又好為人師。偏偏我這人,最討厭好為人師。除非人家主動請教。”
陳觀樓直不諱。
曹大人吹胡子瞪眼,不過他沒有發怒,反而說道:“你說老夫好為人師,老夫認!你說老夫沒有自知之明,老夫可不會認。至于為老不尊,老夫已經一大把年紀,何必講究那么多。正該猖狂得意的年紀!”
好有道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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