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斯年很反感她現在的樣子,說話帶著刺,陰陽怪氣,不僅沒了往昔的乖覺軟和,就連豪門家庭里千金的優雅素質都沒了。
“遲到的事我不跟你追究,現在和我一起進宴會廳,把禮物送給青禾。也在眾人視線里走一圈,這樣就能清除流。”
“什么流?”
“你不要明知故問!”
“我不清楚啊。”
看著時音清澈的杏眸,眨巴眼睛的樣子仿佛真的不諳世事,不清楚近些日子圈子里那些不能入耳的議論。宋斯年猶豫了一陣,還是說了:“青禾雙腿殘疾之后我一直在照顧她,大家誤會我和她有私,我們倆的聲譽受到了影響。”
時音點頭,“你和她沒有嗎?”
宋斯年冷臉,“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見她抬眸看煙火,像是被踩中了狐貍尾巴,心虛讓男人音量加大,態度惡劣地嚷道:“時音你不要無理取鬧!年初那會兒登山,我救了你,才讓青禾摔下了山。她之所以殘疾下半輩子都要坐輪椅都是因為你,我是在幫你還人情!”
宋斯年過于激動,身體本能往時音那邊傾倒了幾分。靠近的頃刻間,煙花的火光倒映在時音臉龐,她面頰上未干的淚痕毫無征兆地撞進了他的眼睛里。
她哭了。
宋斯年忽地一哽。
怒火驟然熄滅,喉嚨也愈發干澀,沒說完的話卡在嘴邊怎么都吐不出來了。宋斯年張了張唇,眼內浮現出幾抹愧疚:“……音音,你別聽外人的閑話,我和青禾真的沒什么。我已經跟家里人說了,下半年我們就登記領證舉行婚禮,宋太太的位置永遠是你的,誰都搶不走。所以,別再多疑慪氣了可以嗎?”
“我慪氣?”
“難道不是?”宋斯年注視著她,一字一句審判道:“自從登山事故發生,我因為幫你還債而跟青禾走近,你就變了性格,頻繁吃醋。今晚看見我為青禾燃放的煙花,更是慪氣故意遲到,還掉眼淚。時音,不要再小題大做了,懂事點!”
時音氣笑了。
她真的笑出了聲。
面前的男人再沒了記憶里往日年少陽光溫柔的樣子,只剩下虛偽與自大,這副丑陋到令人惡心的嘴臉,時音多看半秒都覺得臟了自己的眼睛:“宋斯年,你的自信但凡分一點在工作上,也不至于在宋氏企業混了這么久還是個有名無實的副總。”
“時音你——”
“別把自己想得太重要,我眼里有你的時候你是無價珍寶,沒你的時候你連風里的塵埃都算不上。宋太太的位置你愛給誰就給誰,我不稀罕。”
時音繞過他徑直離開。
沒給他半個眼神。
女人冷漠的神態讓宋斯年有一瞬間的恍惚,錯愕過后心中竟然升起幾抹形容不上來的慌張,好像有什么東西正在失去,他抓不到也握不住了。
宋斯年往前追了兩步,驕傲的自尊心令他邁不出第三個步子,他站在原地盯緊了時音的背影,厲聲喊道:“放眼整個京城圈子,除了我還有哪個男人會娶你!”
“別忘了,你是命中帶煞的災星,就連你父母都不待見你!只有我,愿意賞你幾個好臉色,可憐你而跟你訂婚!”
“時音,如你爸媽所說,你比不上你姐,就算青禾失去了雙腿,你依舊連她幾根手指頭都比不上。這么一無是處且討人嫌的你,有什么資格在我面前指手畫腳!”
時音停了步伐。
宋斯年眸光一緊,以為她會同他道歉,至少會說點服軟的話哄他開心的時候,就看見時音冷眸斜了他一眼,吐出幾個字:“宋斯年,你真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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