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戈壁中繞行要去藍河公國的其他的入口,由于其中的一道名為「橫天涯」的天塹隔斷,他們至少要多繞行半個月的路程。
半個月,還是在白天烈日灼灼的荒漠中,不可能有人活下來。
莫說聞潮生他們,就算是駱駝去了,那也得死里頭。
與眼前未知的荒謬相比,這名信官更加相信自已的常識與這幾十年來養成的認知,他躬身對著賀蘭壁道:
“大人放心,我們的消息準確無誤,那幾人或許嗅覺敏銳,或許是在荒漠戈壁中迷了路,但無論如何,以他們攜帶的馬匹數量,水不會太多,撐不了多久,哪怕到了油盡燈枯之境地,他們將馬兒殺了飲血,也同樣撐不過幾日,大人稍安勿躁,且在等等,反正……等得越久,他們就越是虛弱。”
信官語委婉,是氏族里少見的能夠克制自已脾性,好好講話之人,也正因此他能成為信官,在塞外的氏族中,信官雖然職位不高,但十分吃香,高危的活兒基本找不上他們。
賀蘭壁認真地看了一眼眼前的信官,又看了一眼遠處獨自盤坐于黃沙之中的摩柯,壓低聲音道:
“那位,你認得吧?”
信官見了一眼摩柯模糊的背影,莫名覺得如芒在背,于是低下了自已的頭,挪開眼神,生怕自已因為多看一眼而惹怒了摩柯。
“認得……”
他會話時戰戰兢兢,不知為何賀蘭壁忽然提起了摩柯。
賀蘭壁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也彎下身子,與他額頭碰額頭,眼對眼:
“當初你們傳信,說是有兩個殺四境如屠狗的人,也正因為這個消息,賀蘭氏族才會選擇喚出摩柯大人前來壓陣……”
信官聞,不安的心中快速轉動,一邊揣測對方的用意,一邊順著對方的話講道:
“此次拓跋氏族背棄誓,做出了天怒人怨之事,賀蘭氏族愿與單于氏族共同進退,攜手捍衛當年誓,這份兄弟情誼,單于氏族一定會銘記……”
聽到信官的話,賀蘭壁忍不住笑了起來。
“兄弟情誼……你可真是油嘴滑舌。”
“今日我且告訴你,有沒有兄弟情誼那是后話,摩柯大人出來向來有一個規矩,那就是要「見血」。”
“這是摩柯大人的規矩,也是他當時答應為賀蘭氏族效力時提出的條件,所以,若是我們沒有等到你們說的那幾個人,那……”
說到這里,賀蘭壁露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拍了拍信官的肩膀,露出一個「你懂」的眼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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