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王城,賈府。
夜深人靜之時,偌大的賈府陷入了漆黑,唯有寥寥幾盞燈火還在閃亮。
幾名在府中巡邏的下人換班時,一人脫下了巡邏時所穿的衣物,將其隨手扔到了雜物間的一角,接著對著另一名正在換衣服的侍衛說道:
“哎,老卞,待會兒過后廚的時候,離得給后廚值守的小廚子說一下,叫他后半夜帶點點心和水給琴樓送去。”
老卞微微一怔,頭還沒從領口套出來,卡在那里。
“那小姑娘……還在練琴?”
最開始講話那人哼了一聲,道:
“還小姑娘?”
“跟你講,這姑娘來頭不得了,你們沒發現賈老對她特別上心嗎?”
房間里換班的幾人面面相覷,那人拍了一下自已大腿,恨鐵不成鋼道:
“嗨呀,說你們這些人難成大事,一個二個,連最簡單的察觀色都學不會……你們好生想想,賈老已經病了幾個月了?”
“連齊王召他入宮都被賈老再三推辭,曾經被他教出來的那些個音律頭牌,名伶,一聽說他病了,全部提著貴重的東西過來探望,賈老有見過她們嗎?”
“旺財,這小姑娘來的時候是你接她進來的吧?”
“一封信就敲開了萬兩金銀都敲不開的門,之后這些天一直臥病在床的賈老為了授她琴藝,幾番跑去琴樓了?”
望著幾人若有所思又茫然搖頭的神情,陳景無語地以手撫額,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你們吶……怪不得你們干這么久了,還是這不成器的模樣,我問過了后廚的欽大娘,這幾天,他們都是直接往青樓送飯的!”
“懂了嗎?”
“賈老這幾天白天幾乎是直接住在琴樓中,可想而知,他老人家對那個小女孩到底有多上心!”
“咱們把那個女孩照顧好,準沒錯!”
一眾下人恍然大悟地笑了笑,老卞卻穿好了衣服,嘴貧道:
“陳景,就你聰明,就你眼尖,你這么會來事兒,怎么沒見老爺多發你些銀子?”
陳景聽不得這話,怒道:
“老爺心思浩渺如海,你懂個鬼……他那是……那是在歷練我!”
“其實老爺早看出我陳景能力非凡,不信你就等著,不出十年,我陳景必然成賈府的總管!”
老卞沒有反駁,只是笑了起來,起身拿起了府邸里發的木棍,說道:
“快去歇著吧,我得去巡府了。”
“明兒輪到你值守,這幾天老爺來去得勤快,可千萬別打瞌睡被他見著了,否則莫說總管,你這身衣服能不能保得住都不曉得。”
巡守時,他路過了賈府的后廚,進去見著了點著煤油燈蒸點心的小廚子,對方也是困得不行,趴在蒸籠旁不停點頭,為了防止自已睡著,他用一根小臂粗細的木棍將自已撐住,若是睡著,這根木棍就會直接杵在他的臉上,將他直接戳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