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了「法慧」,虛云的眼底深處閃過了一抹陰冷,但很快這抹陰冷便被笑容遮蓋:
“你啊,就是貪玩,罷了,我回去跟圓照大師好好說說情,行吧?”
法照開心地笑了起來:
“多謝虛云師兄!”
二人離開了池中亭,泛舟行于遠處小山之下,直至夏風不能將輕語歸送之地時,虛云才遙遙望著池中亭,對著慈航說道:
“可以「開爐」了,圓照大師的原話。”
慈航似乎對此沒有半分驚訝,二人著陸于小山腳下,遠望滿池青蓮,他感慨道:
“這池蓮花……種了很多年啊,眼見著快要成熟了,這個時候開爐,把它們一把火燒掉,以前做的一切豈不是功虧一簣?”
虛云道:
“圓照大師說,時不我待,本來是要留存到果子成熟之時再摘的,但眼下四國大戰在即,未來戰火遲早會燒到陳國來,寶覺真人出了事,他與傳燈大師就得站出來,否則未來陳國遭難,生靈涂炭。”
他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慈航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他不知道慈航知道,慈航也不想讓他知道自已知道。”
于是他表現得格外猶豫。
這是恰到好處的猶豫。
慈航需要借著虛云的雙目將這份猶豫傳到圓照那里去。
“此事事關重大,要不你再回去問問圓照大師,看看他們是否再等等看?”
虛云移開了打量慈航側臉的目光,正常情況下,一名四境的僧人是決計不敢用這樣直接的、帶著審視的目光去凝視陳國的梵天,也絕不敢用這樣的語氣去說,但他身上這件僧袍給予了他莫大的勇氣與權力。
所以他敢了。
“時間不等人,圓照大師的話,照做便是。”
虛云加重語氣:
“若是出了差錯,您知道,我擔不了責。”
慈航瞇著眼與他對視,忽地笑了起來:
“知道,知道。”
虛云見他承應,沒有再在此地有半分逗留,直接乘船離去,慈航踏蓮而行,離開了蓮池,去了寺廟側門,對著掃地僧人道:
“傍晚你去一趟龍湖城中,找信驛借馬,幫我送信給「松山寺」與「玄幽寺」。”
“就說……我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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