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之位上。

顧離盛黑著臉，宋恒站在一旁毫不掩飾的看笑話。

在廠主他老人家面前，你小子就別想要什么面子了，專治你這臭老小子！

這幾年，他已經給陳潯打了招呼，在天庭逛些年，看看能不能刨個墓，算計算計這天庭這么多年來積攢了多少家底什么的，到時候自已回恒古仙疆。

陳潯應允，而且是毫不猶豫的答應，讓宋恒一定要把這天庭家底探清，說實話，他們也觀察了這天庭疆域數年，一個個富得流油。

“離盛吶...”

“胖子，講。”

顧離盛黑著臉，陰沉道。

“聽說那賬本還在廠主身上。”

“啊？”

顧離盛眼眶微微睜大了一分，很快又神色一震，正色傳音道，“那又如何，本帝一，即可千萬倍換之，只要他來要，本帝便給。”

“嘿嘿。”

宋恒奸猾一笑，這樣說他就放心了。

其實廠主從未提及過此事，這句話是他自已說的。

只是不經意間，顧離盛神色中出現了一抹不自然，陳潯有多黑，利息按照‘一年’來算，他是清楚無比的，若他真敢來要，天庭內部恐怕會‘破產’...

七年后。

在陳潯與大黑牛的合力下，天門被弄下來了，氣息也不再與太乙天庭相連。

小赤大喜。

它扛著天門就往破界舟那里跑。

“哈哈哈...”

陳潯暢快無比的大笑，聲震天宮萬萬里，笑得豪氣沖天，笑得顧離盛愈發臉黑，本來這么多年，他道心都早已麻木，也從未吃過大虧。

莫名的，他想起了與陳潯還有那些故友的崢嶸歲月。

“呵。”顧離盛側頭一笑。

他竟也笑了。

陳潯一家踏上破界舟準備走了，跨過太乙天庭疆域，步入星空邊疆。

只是在徹底離開那一刻。

顧離盛的身影再度出現在邊疆，宋恒也在一側。

“廠主，慢走啊~~~！”

“黑牛前輩，獅子狗，鶴靈，小沐風，一路走好啊~~~~！”

……

宋恒扯著嗓子，每當送別時還是那股奔喪的晦氣樣子，想讓人回頭狠狠揍他一頓。

陳潯轉頭。

他突然嗤笑了一聲。

顧離盛面無表情，只是看著愈漸愈遠的破界舟深吸了一口氣，眼中也出現一股淡淡的厭倦，或許...他可能真有點爛泥扶不上墻，至今無法超越父皇，超越太乙仙庭諸多老臣、老元帥。

“顧吹牛，廠主他們走遠了。”宋恒輕咳一聲，心像是空了一下。

“走遠了么...”顧離盛低喃一聲，“原來已經走遠了。”

宋恒神色一驚，看向一旁顧離盛。

這老小子...

多年后怎么成了這番樣子，就連瞳孔深處都帶著一股腐朽之態，還不如他當年渾渾噩噩時，至少那時候眼中還有光，毫無腐朽之態。

他眉宇深深一皺。

似乎這時候宋恒才明白當年歐陽伯曉的深意，才明白那個身無重擔，一生行事荒唐的太乙古皇子才能真正保持住道心不被歲月腐朽。

他內心深深一嘆，還得是你們這些老家伙。

至于宋恒自已，其實不知不覺間，哪怕是他自已也未感覺到，早已變了很多。

……

“顧離盛。”

“嗯。”

“廠主已經走了。”

“我知道，為何重復。”

“這次來，我想親自給你一個忠告。”

“什么？”

顧離盛目光一肅，略微驚詫的打量了一番宋恒，難得看見他如此鄭重其事的樣子。

“遠離恒古仙疆。”宋恒雙眼微瞇，一字一句的說道。

嗡！

天地狂風驟起。

兩人四目緩緩相對。

……

長河倒影，照見舊人影，唯歲月隨水東流，悄然無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