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潯看著欲要再爬行的幼靈,微微皺眉道:“夠了。”
呼!
二字落下,一股浩瀚狂風吹遍萬里,吹遍了整個界絕山脈。
無數守碑一族的修士如夢方醒,他們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已所做的一切,渾身顫抖,近欲癲狂,山呼海嘯一般的凄厲嘶吼回蕩在整個山脈八方。
“啊!!!”
幼靈眼眶迸濺滲人血絲,在地面發出野獸一般的怒嚎,分不清假象與現實。
他此刻甚至懷疑陳潯都是假的,一切皆是虛假,哪怕是現在......
陳潯目光閃爍。
他渾身露出一股淡淡仙輝,也是難得在生靈面前閃露仙輝,當輝光照耀時,所有的慘嚎都消失了,仙輝帶著莫大安神之效,本就乃世間造化之一。
“謝,仙尊...”幼靈依舊渾身顫抖,五體投地的拜向陳潯,拜向這位天地間最為偉岸的男子,他口中只是不斷呢喃著,“謝仙尊...謝,仙尊!!”
淚雨如注。
云影漸漸投下。
一道道破天光束緩緩照耀在這片界絕山脈中,也似在預兆著什么,守碑一族的萬靈呆滯的遙望著無垠仙穹,有些茫然,有些無助,有些絕望。
“守望。”陳潯突然叫出了這位幼靈的名字,“能徒手爬到這里,你很不凡。”
幼靈緩緩抬頭,他五官早已扭曲,痛哭流涕。
“此處已是山脈之巔,不如好好凝望一番這百年未見的山河壯景。”陳潯竟是說出了這樣一句話來。
守望同樣也是神色一怔。
他僵硬扭頭,洶涌山風呼嚎,無窮山河壯景盡入眼簾,風是那般真實,仿若徒手就能抓住,云是那般清晰,仿佛就在眼前,他像是一截木頭佇立,滿眼震撼。
陳潯負手遠眺,目光深邃。
柯鼎從終土靜步走來,他目光淡淡掃過界絕山脈,嘆息了一聲:“陳潯。”
“柯鼎,原來這玄古仙境祥和的背后真相竟是如此。”陳潯并未轉身,而是平靜說道,“這番手段可比篡改仙史還更為令人心寒,比磨滅天地因果還更令人心悸。”
“...萬古罕見。”
柯鼎微微皺眉,“這已是把玄古萬族生靈當成座下法器了么,大傷天和之舉...比把他們當成血食還更為令人膽寒,豈能為我仙者所為。”
他眉頭皺得很深,還是第一次見這么邪異的奴役手段。
仙界無天道,還真是讓這些仙界先天生靈開始毫無底線的為所欲為了......
“柯鼎。”
“我在。”
“本道祖想弒仙滅道。”陳潯的話音讓天地間都出現了一層寒霜,“此舉讓我想起了界域當年,那位被萬族掩埋的真相,不配得知真相的界域孤兒。”
“我助你。”柯鼎這次什么也沒多說,便直接祭出了天道鏡。
“嗯。”
陳潯輕輕點頭,開始溯源施展此道者。
兩人就這般靜靜站在山巔,像是什么事也沒發生一般。
“此脈是一個很有信念,念恩情的種族。”陳潯看了守望一眼,“當年,此脈先祖得此道碑傳道,便永鎮此碑,族人亦然,仙界浩瀚,當有他們生存土壤,弱小,本道祖從不認為是原罪。”
柯鼎面色深沉,緩緩點頭。
他和陳潯雖然經歷不一樣,但卻很相似。
“陳潯,深沉了。”柯鼎淡淡一笑,側頭看向他,“如今,你為仙界規則制定者,一可定眾生命途,你說此脈要有活路,便有活路,你手中的仙力可平天下一切事。”
說完后,他自已竟有些飄飄然,不敢相信如此震世之方才是從自已口中說出。
陳潯沒有回應此話,只是唇角不緊不慢的露出了一縷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