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雪越來越大。
兩道身影來到蘇郁白家門前。
門開著,蘇郁白從窗戶看到來人,走出來招呼了一聲。
正是李富貴和二驢。
把兩人讓進來,李富貴拍了拍身上的雪。
“小白,海貴說你找我?”
“進屋說吧。”蘇建國也走了出來,招呼道。
蘇郁白看著欲又止的二驢,拍了拍他的肩膀。
炕桌上,擺著一瓶高粱酒。
幾人剛坐下,秦素蘭和江清婉就端著幾個早就準備好的下酒菜走了進來。
三個菜,一個豬下水,一盤排骨,一盤熗白菜。
見蘇郁白這么大的陣仗,李富貴和二驢明顯有些坐不住了,李富貴開口問道:“老蘇,這啥情況啊?”
蘇建國給李富貴倒上酒:“這些都是小白特意去縣城弄回來的,邊吃邊說吧。”
二驢的傷還沒好,喝不了。
蘇郁白給幾人倒上茶,端了一杯放到二驢前面,開口問道:“二驢,聽說你分家了?”
二驢苦笑著點了點頭,家里出了這檔子事,說出來都嫌丟人。
“周知青那邊怎么說?”
二驢有些煩躁,不想提自家的破事,但問話的人是蘇郁白,甕聲甕氣地說道:“啥也沒說。”
蘇郁白看出二驢心里的煩躁,輕輕頷首:
“分了也好,我給你安排了個工作,要是沒分的話,按你嫂子的脾氣,估計又要弄點幺蛾子出來。”
二驢‘嗯’了一聲,隨口應了一聲。
不過很快,他就感覺到不對了,仔細品讀了一下蘇郁白剛才的話,猛然抬起頭:
“啥玩意兒?”
李富貴差點沒把手里的酒給撒了:“小白,你說啥?”
蘇郁白見兩人的樣子,笑了笑說道:“我托人在紡織廠給二驢安排了個工作,雖然是臨時工,但以后也是有機會轉正的。”
二驢終于聽清楚了,有些慌亂:“這,這不合適”
蘇郁白擺了擺手:“別說那些,誰讓你嫌棄我給你拿的東西?”
二驢有些焦急:“我不是那個意思”
蘇郁白沒忍住笑出了聲:“我還不知道你?跟你小子開玩笑呢。”
“工作的事已經定了,你的名字我也報上去了,改不了,除非你自己腦子被驢踢了自己去辭職。”
二驢嘴唇翕動著:“小白,我,我,不行,你有工作該緊著自己家里的人。”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你也在山上救過我的命,咱們誰也不欠誰,這事真不行。”
他很想要,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要。
他是幫了蘇家不假,可蘇郁白也在山上救過他的命。
他沒上過什么學,但他也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蘇郁白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這就是他愿意給二驢安排工作的原因。
因為他很軸,這也是他綽號的由來。
不過說句難聽的,就是有點缺心眼。
“二驢,你還想不想娶周燕了?”
二驢有些茫然:“啥意思?”
蘇郁白輕笑道:“我說的話可能不中聽,你別介意。”
“周燕也好,孫淼也好,都是為了自己的前途,才愿意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