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兒,快快住手!陳社長不是壞人”
石老夫人既驚又喜之色,快步走來,就先奪過凌纖纖手中的發釵。
王二牛見到陳余胸前染血,關切道:“春生哥,你沒事吧?”
說著,便從懷中取出手絹,想要替陳余捂住傷口。
但被陳余攔住:“不礙事。”
他雖小有不慎,令石纖纖意外得手,但因為發釵只是刺破表皮,并未傷及要害。
凌纖纖見到石老夫人安然無恙出現,并沒有被割下頭顱,也是不禁一愕,驚道:“母親,你你沒事?”
她已入石府多年,早就視老夫人為母,一直以“母親”相稱。
對此,石家上下倒也默認接受。
石老夫人慈祥一笑,道:“母親當然沒事,陳社長沒有加害于我,一切都是我們商量好的。只為逼迫你克服心結,臨危而動。剛才你做了什么,還記得嗎?”
聽此。
凌纖纖臉上的震驚更甚,詫異地盯著石老夫人,又看了看陳余,一時呆住。
而回想起剛才一幕,原本“癱瘓”多年,根本無力支撐身體的雙腳竟在她對陳余起了強烈殺心的同時,似乎剎那間變好了。
不僅能讓她突然站起身,拼盡全力一刺之下,還刺傷了陳余。
可癱瘓多年的身體,為何能轉瞬變好?
下一秒,她震驚之至,失聲道:“母親,這是怎么回事?剛才我居然”
她難以置信地低頭望向自己的雙腳,腿上隱隱傳來的痛覺告訴她,剛才她確實站起來過。
而此時的痛覺,便是常年坐輪椅,不常運動,起身后腿部肌肉突然拉伸所致。
石老夫人把她扶回輪椅上,笑道:“這事兒,還是讓陳社長親自跟你說比較清楚。”
凌纖纖隨即望向陳余,神色飄忽道:“你剛才都是騙我的,只為激怒我?可我的雙腿不是癱瘓了嗎?”
陳余點頭:“是的,一切都只為刺激你。方才,我出手為你摸骨之時,發現你并沒有根骨完好,腿部肌肉雖小有萎縮,但筋脈并沒有受損嚴重的跡象。且老夫人這些年為你遍訪名醫,嘗試過許多治療方法,實際上已經治好了你的腿疾。”
“至少從病理的角度上來說,你的雙腳已是正常的。根骨筋脈恢復完好,但你卻站不起來,那就只有一個原因!”
石纖纖神色一閃,儼然意外于陳余剛才只是摸了兩下,便可以斷定出她的根骨筋脈早就恢復如初,驚訝道:“是什么原因?”
“心理作用!當年夫人與大公子在后山遇虎,大公子因救你而死。事后,你雖得到良好醫治,傷勢完好如初,但因為愛人的離世而自責,產生了嚴重的心理陰影。加上你在恢復期間一直臥病在場,導致腿部肌肉萎縮,貿然下床站立便會奇痛無比,且無力支撐。”
陳余斷然道:“生理和心理的雙重障礙下,促使你錯誤地主觀認定自己的雙腿已廢,再難有復原的可能。連你自己都覺得沒有希望,那就算是再厲害的名醫,再名貴的藥材也無法有效幫助到你。唯有讓你自主沖破心結,才是解決之法。”
“我謊稱要對石家出手,侮辱石家先人,并意圖玷污你,都是為了吸引你的仇恨。當你心中萬分仇視我,想置我于死地時,或許就能暫時突破心結的桎梏,重新站起來。”
“結果,我猜對了。夫人終究是站起來了,也算喜事一件。”
像凌纖纖這樣,因心理而影響生理的情況,其實并不少見。
很多人骨折恢復后,走路或多或少都有些輕微“跛腳”,倒不是說一定是沒有完全恢復的緣故,自己的心理暗示也是誘因之一。
凌纖纖聽了,雖然不能完全理解陳余所說的原因。
但意識到剛才自己真的站起來過,證明她并非真正的癱瘓,隨即轉憂為喜,道:“原來如此,那么剛才母親暈厥,定也是為了配合陳社長了。是纖纖不明內情,出手傷了陳社長,當真是罪過”
陳-->>余笑道:“無妨!此計要想成功,是不能讓你事先知道內情。你出手傷我,本在我意料之中,是我自己不小心應對,怪不得夫人。”
“多謝陳社長,你是纖纖的大恩人”
“不必客氣。夫人的雙腿雖早已恢復,但因為此前抑郁于心結,多年以輪椅代步,導致腿部常年沒有運動而氣血淤堵,暫不適合馬上練習走路。最好的辦法是先施針令氣血暢通,再以按摩手法刺激肌肉復蘇,接著方能緩慢恢復行走。春生從先生那里學到了一些針灸之法,對夫人或許有用。若不嫌棄,我可為你施針,并制定一系列恢復計劃。可愿?”
“愿意。”
凌纖纖立馬答應道。
聽陳余解釋清楚后,她的怒意來得快,去得也快。
如果沒有剛才陳余這么一刺激,估計她這輩子都不知道自己還有機會站起來,又怎會拒絕?
陳余微笑:“好,那請夫人移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