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鶴道士和牛大海的目光也瞬間如電一般地看向平良櫻,身上的氣息自然而然地凝聚起來,目光帶著嚴肅無比地審視。
平良櫻的心思也極為敏銳,心中立即感覺到了威脅,還有些蒼白的臉蛋上滿是害怕的神色,受傷的右手緊緊地摟著飯碗,一點點地吃著飯,然后小跑著來到王程跟前,緊挨著王程的胳膊,神色才好看了一點。
可是她也還是不敢看其他人,就是站在王程身邊,低下頭自顧自地吃飯。
長鶴道士和牛大海都是神色驚訝地看著平良櫻,不知道發生了什么,這兩人之前不是還在擂臺上打生打死的嗎?現在怎么看起來這么親密了?
王程苦笑了一下,對兩人無奈地說道:“她被打中了頭部,失憶了。現在她把我當做了她的師傅,我趕都趕不走。如果現在把她送回日本,會不會太危險了?”
長鶴道士和牛大海兩人聽到這個,更是瞪大了眼睛。這種電視劇里的橋段,他們這一輩子都幾乎沒有遇到過。
“真的?”
長鶴道士的身形瞬間化作一道颶風,眨眼間就來到了平良櫻的面前,在平良櫻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一把就抓住了其手腕脈搏,面色嚴肅地查看了起來。
平良櫻大驚失色,差點將摟在胸前的飯碗給丟了出去,身體抖了一下,緊挨著王程,差點哭出來,道:“師傅,我怕……”
王程嚴肅地道:“別怕,你不會有事的。”
平良櫻聽到王程的話,竟然真的平靜了下來,只是稍微拉開了和長鶴道士的距離,就任由老道士給自己把脈。
可是,長鶴老道的醫術水準著實只是一般般,所以把脈了幾個呼吸的時間,也沒看出什么特別的東西來。
這種涉及到頭部穴位的情況,就算是王程也只能看出個大概的穴位和血脈的異樣,找不出真正的內在奧秘,更別說是長鶴道士了。
所以,看了幾個呼吸的時間,長鶴道士的眉頭深深地皺在一起,目光如實質般地審視著平良櫻的神色,想要將這個服部劍雄的親傳弟子看透一般。看到平良櫻的確不像是在演戲,他的臉色也變得疑惑和復雜起來。
“王程跟我上來。”
長鶴松開平良櫻的脈搏,對王程點點頭,就轉身上樓去了。
王程當即邁步跟上,可是身邊有一只手抓著他的衣袖不放,另一只手端著碗,弱弱地道:“師傅,小櫻害怕。”
“好好在這里吃飯,別怕,我馬上下來。”
王程將平良櫻的手拿開,板著臉說道。
平良櫻頓時不敢反對,只能老老實實地坐下來吃飯,一只眼睛不舍地看著王程的背影。
牛大海對孫東鶴和劉詩成幾人交代了一下,才跟著王程身后上樓去了。
二樓。
長鶴道士上來之后,就站在欄桿旁邊看著遠處,眉頭依舊緊皺在一起,神色之間不斷的變幻著,心情估計很是復雜。
王程安靜地站在師傅長鶴道士的身后,也一直不說話。
牛大海倒是很隨意,上來之后,就坐下來自顧自的倒茶,開口說道:“老道,服部劍雄的徒弟失憶了,你說怎么辦?要我說,直接交給我來處理,我保證不讓她死,也不讓她回日本,讓她在沒人知道的地方好好的活一輩子,怎么樣?”
長鶴道士的目光依舊看著遠方,語氣淡淡地道:“當年,服部劍雄的劍法在中華大地上,只有兩三人能與之為敵。他被稱作是服部家族千年來第一半藏,也是日本數百年來的最強武者,還是日本武士道精神的象征人物,劍罡凝聚到極限,曾經最輝煌的戰績是一人一劍滅殺國、民、黨一個團。”
“服部劍雄,是日本武術界的旗幟。”
最后一句,長鶴道士說的極為鄭重,神色間甚至隱約浮現出一絲佩服。
可見,當年的服部劍雄的確是強勢無比的超級高手,讓身為敵人的長鶴道士都忍不住產生一些敬佩之情。
停頓了一下,長鶴神色突然一變,變得有些無奈,緩緩地道:“沒想到,服部劍雄只是死了十年時間,他的弟子就遭到日本武術界的人暗殺。”
世道變化,人心不古。
作為和服部劍雄同時代的高手,長鶴道士為這位日本武術界的旗幟感覺到不值。
牛大海的神色也變得有些遺憾,可隨后就搖頭道:“老道,雖然我也為服部劍雄惋惜,可是日本武術界越亂,對我們越好。這個平氏家族的丫頭是服部劍雄的傳承弟子,天賦也很高。但是服部劍雄也做了一個蠢事,竟然把服部家族的半藏稱號傳給了她,這簡直就是害了她。”
“如果服部劍雄活到現在,就不會有這些事情,以平良櫻現在的實力也能順利接過半藏稱號,成為日本武術界新一代的旗幟。這個小丫頭的劍法天賦也的確是百年一見,再給她十年時間,估計整個日本也沒有幾個人是她的對手,幾十年后達到服部劍雄的高度也不一定。”
牛大海對平良櫻的評價也很高。
事實上,服部劍雄死的時候,平良櫻還只有十幾歲,比現在的王程還要小幾歲。她在更為殘酷的日本武術界能活過這十年時間,并不是她當時的實力強悍,而是服部劍雄的余威光環在保護她。然而,服部劍雄在過去的幾十年對日本武術界的影響太深,當他死后,不少人都想將他的影響力降低,甚至是直接消除,如此才能更好的發揮自己的能力,重新劃分日本武術界的勢力范圍。
所以,平良櫻的死,絕對是日本武術界大多數人都愿意看到的事情。
其中,伊賀長生和豐臣陽二絕對是最想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的人。畢竟,他們兩人幾乎被服部劍雄壓了一輩子,有一些既生瑜何生亮的悲情。
長鶴道士嘆了口氣,不知道是為服部劍雄感覺到悲涼,還是什么心情。他轉身坐下來,也倒了杯茶,慢慢地喝茶,不再說話。
王程想了想,打破了平靜,開口道:“師傅,豐臣陽二去了龍虎山?”
長鶴點點頭,道:“嗯,昨天就去了,拜帖早就到了龍虎山,陽丹跟著一起去了。我本來想一起去看看,好久沒去過龍虎山了,不知道那個老道士還剩下幾天可以活,可惜這里的事情終究沒能避免。”
“那這次劫獄的事情,他沒有參加?”
王程又問道。
長鶴道士沒有回答,牛大海開口說道:“他參加了,就在現場,只不過沒有露面,跑出去的人當中,就有他的大弟子!”
“那師傅和牛局長覺得,我們現在應該如何處置平良櫻?交給日本人?”
王程沒有繼續問豐臣陽二的事情,這其中太過復雜,得到自己想知道的信息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