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國三十三年冬,虎威軍從東南上書十六封,稟報軍務安排、筑造邊境線等大小事務。
另一邊,北境的獅威軍則接連上書九十八封,恨不能將某人裹進信封,一起寄出去。
京都那邊,朝廷章察院天天忙著處理文書,瞧著東南來一封,北境來八封,倆將軍大小事務千百件,事無巨細全交代了。
獅威軍的上書里提了八百遍“北境一干事務均已妥當,靜候圣令”,就差直接說“求求了,這邊什么都安排好了,快讓我倆回京成婚吧”。
此舉惹得整個章察院哭笑不得:
“霍將軍幾個意思?這么多上書,我看得眼睛都花了。”
“還不是暗示我們,趕緊下令讓他倆大軍會師回京唄!”
“那干嘛不明說呢?”
“不好意思唄。誰讓霍將軍之前說,兩年后修完邊境線才與云將軍見面的,后悔了吧!”
“唉,九十八封上書,意味著我要寫九十八份存檔!本來上公務就煩,這下更煩!怎么我也成了他倆戀愛的一環?行吧行吧,等他倆大婚請酒的時候,看我不喝死他倆!”
“就憑你?一文官,想喝過倆武將?做夢呢?”
“哈哈哈哈哈——”
為了不讓霍乾念那家伙繼續用“上書”折磨整個章察院,院史連夜擬制、呈報、發布召獅威虎威大軍回京的圣令。
據說,圣令前腳剛到獅威軍,傳令兵座下的馬蹄子還沒邁過營門呢,全體獅威軍已原地彈射起步,朝與虎威軍會師的預定地點——煙城,急行而去。
事后,據傳令兵描述,現場那架勢就跟一群撒開繩子的大金毛犬似的,咧著大嘴,呲著牙,一個勁傻樂,轟轟就往外沖啊,嚇得他差點從馬背上摔下去。
另一邊,虎威軍也已在向煙城急行的路上。
在榮易和羅東東的嬉笑注目中,云琛今日置辦新衣裳,明日差人去買脂粉,后日又對著鏡子練習捯飭發型,連吞云獸頭上都摸了茉莉花油,沒一刻消停的時候。
臨到煙城前,云琛特意停下來扎帳子,沐浴洗發,從頭到尾打扮一番,還給自己上了妝。
卻不料,等她自信滿滿出現在榮易和羅東東等人面前時,直接嚇得所有人退避三舍。
伏霖驚恐:“誰家紙扎人出來了??”
羅東東忍不住湊近云琛,伸出一根手指,摳摳她臉上快糊成大白墻的脂粉,邊彈走指甲縫里的白泥,邊打趣道:
“老大,你這臉,比俺們村死了三天的老太婆還白。你粉抹太多了吧?”
榮易也鼓足勇氣湊過來細看,剛看一眼,又嚇得趕緊退開,臉皺得跟團沙皮狗似的,嫌棄道:
“老大,你這妝,這審美,真……真挺陰間的……”
“沒有吧?我覺得還好啊。”云琛心里有點發虛,拿來鏡子一看,這才發現,剛才帳篷里光線太暗,她不自覺上妝太重,這會走到陽光底下,頓時原形畢露,變得慘不忍睹。
“唉,看來還得靠我。”伏霖邊說邊挽起袖子,對榮易和羅東東命令:
“端水,拿梳子、花油、胭脂、玉容粉,還有眉黛……全部拿來。”
在眾人驚奇的目光中,伏霖拉著云琛,將那鬼火妝容洗得干干凈凈,然后手把手教她怎么撲玫瑰水、擦牡丹雪凝膏。
而后,榮易和羅東東搬來兩把椅子,伏霖與云琛對坐下,他開始一點點仔細地、耐心地為她上妝。
一邊上,還一邊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