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顏十九還沒看清云琛是怎么從榻上跳起來的,整個人就已經被牢牢摁趴在床板上,“啪啪”挨了兩個大嘴巴子。
云琛揉揉惺忪睡眼,打了個大呵欠,湊近手底下死死擒拿住的顏十九,望進那雙賊亮的星星眼,仔細看了好一會兒,輕聲笑起來
“顏十九,你終于好了。好久不見。”
趁她說話時手上松了力氣,顏十九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而起,反將她扣壓在榻上。
瞧著懷里睡得發懵又軟乎乎的美人兒,顏十九勾唇一笑
“姐姐,我病沒好,還傻著呢,要你哄睡覺,喂飯——還要給我洗澡。”
看著他露出和從前一樣熟悉的嬉皮笑臉沒正經,云琛知道他已然好徹底,便放下心頭惦念,也卸下所有戒心,兩手墊在腦后,繼續閉眼睡覺。
“好啊,洗澡是吧,軍中刷馬蹄子那個鐵刷行嗎?我保證給你從頭到腳刷得干干凈凈,一點皮肉不剩,最后留下白白的骨頭,漂亮得很!”
雖然知道云琛是在警告加玩笑,但這幾句,顏十九聽著就是特別合胃口。
他一把撈住云琛的腰,又翻身躺了下去,強迫她趴在他胸口。
這么烙大餅似的翻來覆去,云琛有點不耐煩了,想將身子支起來,顏十九有力的手掌卻扣著她后腰,叫她動彈不得,她皺眉:
“喂,開玩笑也要有個尺度,我是名花有主的人,有夫婿定了親的,你這樣占我便宜,小心我剁了你的狗爪子!”
他挑眉,故作疑問:“夫婿?名花有主?你不是和霍乾念在幽州城分手了嗎?全天下都知道的,我還為這事放了三天鞭炮呢!”
她用眼睛斜他,而后得意地揚揚眉毛
“我們已經快和好了,馬上就和好。”
“是嗎?”他微微歪起頭,一臉假模假樣的關切:
“這么自信?那我可得抓緊機會,不如今夜就將‘名花’摘了,看你們還能不能繼續好。”
說罷,顏十九扯起一個風流又魅惑的笑容,再次將云琛放倒在榻上,眼神露骨地來回打量她嬌俏的臉,玩笑又試探地說句“那我親了哦?”唇角慢慢靠近她。
云琛既不躲,也不反抗,只是兩手環胸,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好,然后閉起眼睛,一副準備入睡的架勢。
這令顏十九一愣,眼中劃過一抹驚喜,反倒猶豫起來。
這時,一陣響亮的馬鈴聲匆匆由遠及近。
普通人家的馬車上,多用鐵鈴鐺,富貴人家用銅鈴,只有皇家的馬車上會用聲音很小、但足夠彰顯地位的金銀鑾鈴。
且南璃君的馬車上通常懸掛十八只,聽起來如潺潺流水悅耳,特別好區分。
云琛雖耳朵不好,但馬鈴聲在這寂靜的夜里顯得十分響亮,她顯然比顏十九更早就聽到了,所以才一副“躺平”姿態。
聽得那馬車鈴聲準確無誤地進入醫藥院,馬蹄聲跑得比打仗還急,直接剎在云琛屋門口,顏十九身形一頓,眼神變得幽暗,面色泛起冷意。
他本想好好與云琛玩耍幾天,卻不想霍乾念的動作比他預想中還快。
算算時間,竟然是在他與云琛見面的第一天,就有人向霍乾念通風報信了。
隨后霍乾念便馬不停蹄派信使向南璃君告知他顏十九還活著的事,這才會有皇家馬車沒日沒夜跑來接他這一幕。
這便是令他顏十九無法拒絕、必須離開的理由。
一想到又要回去應付南璃君,顏十九有些厭煩地皺了皺眉,再去看身下的云琛,只覺心神都被她牢牢甜甜地黏著,怎么都拔不開。
要不冒著被打死的風險,趁機親她一下?然后拔腿就跑,跳上馬車就逃?
他心里正這樣想著,剛準備動作,卻聽伏霖熱絡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各位大人這邊請,顏公子如今腦子有病,全靠我家將軍沒日沒夜照顧呢,大人趕緊將顏公子接回宮診治吧,可別叫皇上憂心!”
“那是那是!”一個太監連連應聲,隨后和侍衛急急拍門,大喊起來:
”顏公子!皇上一聽說您還活著,高興得都哭了,立馬就派馬車來接您了,顏公子,快與我們回宮吧!“
感覺到顏十九身子僵著,半天沒有動彈,也不出聲回應,云琛眼睛都懶得睜,抬腿踹他一腳:
“喂,別玩了,你的‘鳳鸞春恩車’接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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