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盆血水從寢殿里端出來,看得南璃君心驚肉跳。
當顏十九疼得汗如雨下,嘴唇幾乎沒有血色時,他流著淚對南璃君說:
“阿璃……求你……不要懷疑我……我做太監就好了……那么……誰都……不能算計我們了……”
那一瞬間,南璃君什么都忘了,只抱著顏十九失聲痛哭,說一切都是她的錯,她不該生疑。
幸而太醫說,那裁紙刀偏了半寸,并未傷及要害。
否則只差一點點,顏十九這輩子就真的只能當太監了。
聽太醫說完,南璃君顫抖著長呼一口氣,更加用力地抱住顏十九,一臉淚水與愧疚地說:
“都是我不好……”
只這一句,知羅便知道顏十九成功了。
一個敢將自己放在棋盤上做棋子的棋手,想不贏都不可能。
回顧顏十九的“精彩表演”,張弛有度,全情投入,那深情款款的樣子,好幾次讓知羅都差點信了。
最后再加上一出驚心動魄的“自宮”大戲,那字字泣血的表白。
這天下有幾個女人能保持理智,逃過這手段?
要不了多久,顏十九就會重新與南璃君于床笫耳鬢廝磨。
經歷此番“被算計”又和好,二人之間反而更加緊密,情誼將更甚從前。
知羅將這連環招記在心里,她覺得早晚有一天,她也能用得上這建立在人性弱點之上的駕馭之術。
對于顏十九,知羅既佩服,又生疑。
她知羅是為了云琛,顏十九又是為了什么,才能做到如此地步呢?
她心里生出些細微而不好的聯想。
待南璃君去更衣,東宮殿內只有顏十九的時候,她終于忍不住問出了這個問題。
顏十九雖因傷痛而面色蒼白,但卻一臉莫測笑容,星眸帶著稱心如意的光彩,與方才完全判若兩人。
他撐頭看著知羅,因為療傷的緣故,他只穿了一層單衣,抬手的時候,衣服從肩膀張開,露出精壯結實的胸膛。
知羅臉微紅,立刻回避眼神。
顏十九饒有興趣地看著知羅,“你只要云琛,不是嗎?其他的最好別聽、別問,這樣才能與云琛長長久久。而我,我要在這楠國皇宮里長長久久,明白了嗎——知羅大女官。”
知羅很驚訝,沒想到顏十九的目標竟是要在楠國弄權?
也對,否則他不會愿意從南璃君的男寵做起。
想到這里,知羅心里踏實下來。
從今天開始,再也沒有菘藍,只有她知羅大女官,南璃君身邊唯一的大女官。
她將與顏十九一左一右,緊貼著南璃君的耳朵,將最溫柔有力的風送進南璃君的腦海。
等待云琛再立戰功,等到知羅坐穩大女官之位,就是賜婚最好的機會。
只要能走到云琛身邊,她什么都愿意。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