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奈何無義血衛的老巢還在昭國,還需皇帝睜一只閉一只眼,無義血衛才能太平。
因而無義血衛不敢摻和大星山的事,但山寂卻違背命令,偷偷用一個手勢暗示了霍乾念。
只一個微小的手勢,霍乾念當即明白所有,也不至于因為云琛而沖動失去理智,將無數封信送回楠國,惹得所有人都知道他來昭國借兵,進而黃了借兵的大事。
按道理說,山寂幫了霍乾念的大忙,霍乾念應當感謝。
可霍乾念就是覺得山寂目的“不純”,不像是幫他霍乾念,更像是沖云琛來的。
果然,山寂語氣森冷,對霍乾念道:
“你要不打算繼續了,就讓一讓,我有話同云琛說。”
“找我?”云琛狐疑,她只在彗星城碼頭上遠遠見過這個陌生的血衛一次,再沒有打過交道,不明白山寂為什么點名找她。
而且碼頭初見時,云琛穿著男裝,眼下穿著女裝,山寂竟沒有一絲意外的神色,仿佛早就知道她是女兒身。
霍乾念則面色不悅:“有話當著我的面說!”
山寂一臉鄙夷,“無義血衛秘密很多,你確定要聽?聽了不死?”
霍乾念被噎住。
除了從前初識云琛時,屢屢被她那直性子噎個半死,除此以外,他還沒有再在第二個人身上吃過這種虧。
他心情愈差,臉色也愈發難看:
“無義血衛不是只有收到對月焚煙的信號,被召喚時才會來嗎?怎么,現在生意這么不好做了,閑的沒事干?主動跑生意拉客戶呢?”
“哼。”山寂鼻子里哼了一聲,“對月焚煙的紅紙極貴,秘方化煉三十日才得一張,已經給過你一張了,別貪玩還想要。”
山寂從眼睛下方冷冷撇瞥著霍乾念,一臉將要發作的冷怒,似乎霍乾念再多說一個字,山寂便要沖過來給他兩腳。
霍乾念從來沒有遇見,誰人敢在他面前這樣狂妄,還莫名帶著一種長輩的架勢來壓他。
云琛則發現她和霍乾念現在手邊都沒有武器,而山寂無聲無息就能出現在房頂上,離他們二人這么近都沒有被發覺,足見是個頂尖高手。
在這種占下風的情況下,動手必要吃虧,云琛悄悄扯霍乾念的袖子:
“我瞧著他沒有敵意,否則剛才趁我倆那啥那么大意的時候,他就動手了。要不我同他聊聊?”
沒有敵意?霍乾念感覺山寂早已用眼神把他千刀萬剮八十遍了,何止敵意?說是“殺意”還差不多。
而且他根本不明白山寂為什么這副態度。
霍乾念盯著山寂的臉,邊往外走,邊放狠話:
“你給我聽好,若敢動琛兒一根頭發,我屠你無義血衛滿門!”
山寂一副被小屁孩幼稚到了的嗤笑表情:
“呵,好大的口氣。說好聽點,你是無義血衛創立以來唯一活著逃走的目標;說難聽點,不過是你命大沒從懸崖摔死,那辦差的血衛大意,沒下懸崖驗尸而已。你以為自己很厲害嗎?有臉這般得意?”
霍乾念被說得啞口無,黑著臉囑咐云琛多多小心,而后氣沖沖地往外院走。
在經過院門時,屋頂上的山寂注意到霍乾念的兩個耳垂,再看一眼云琛新穿的耳洞和精致小巧的耳環,立刻明白幾分,不禁面色微霽。
等霍乾念走遠,山寂跳下屋頂,長身落定在云琛面前。
那一身血衣散發著濃重的血腥氣,猩紅的顏色與氣味,都襯得山寂的臉愈發冷白,渾身氣勢愈發梟徒兇色。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