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琛反問:“你是哪門子醫者?”
顏十九翻著眼睛想了一陣,湊近她,風流笑道:
“我有相思病,唯有你能治,你不就是醫者?”
好家伙,第一次聽說“醫者無性別”是指醫者的!
云琛拿過秦艽玉顏脂,習慣性的一腳踹在顏十九腿上。
挨了一腳,顏十九明顯舒坦多了。
他從旁推過來一扇屏風,自顧站到屏風后面,背過身,道:
“我倒要瞧瞧你怎么給自己后背上藥。我在這里等著,萬一你暈死過去,我好救你。”
云琛皺起眉頭看向屏風,能模糊看到顏十九高大的身影。
從來見到顏十九,都是一身白衣瀟灑,大大咧咧,沒個正形。
如今那虎背蜂腰穿著鎧甲,更顯得身形比一般男子更寬闊。
這樣的顏十九竟然帥得打眼,有一種高高在上的矜貴和霸氣。
估摸著以顏十九的性子,云琛若不在這上藥,他是絕對不肯的。
云琛便不再啰嗦,麻利地將衣服脫下,只剩一件裹胸。
她將一大塊草藥布巾鋪在榻上,不要錢地涂滿秦艽玉顏脂,而后爬上榻,背對布巾躺下去,牢牢粘住藥膏,完美又熟練地完成了自己上藥。
上完藥,她仔細將草藥布巾系好,頭發卻不知怎的松開了,垂散下來。
她專注地以手指梳發,收攏頭發,并未發現不知何時,顏十九已轉過身,正隔著那朦朧的屏風瞧著她。
一道屏風,叫人看不清什么,卻也清楚地看見那令人想入非非的長發倩影,難得地露出些女兒姿態。
云琛甚是俊俏,一雙靈動的鹿眼純澈又勾人,僅一身不施粉黛的男子裝束便能叫人過目不忘。
可她到底不是什么國色天香,既不精致,也不溫婉,甚至在男人堆里混久了,十分大大咧咧,不拘小節。
有一次,顏十九親眼看見云琛在草垛里午睡,睡醒之后一頭草渣子掛在頭發上。
她卻只是隨意撥拉兩下,伸個大懶腰,隔著褲子撓了撓屁股,便大搖大擺地離去了。
那樣子屬實驚呆了顏十九,讓他久久不能忘記,此后每每想起,都不自覺地想笑。
偏偏就是這樣一個女人,偏偏叫他生出一肚子愛恨嗔癡,卻又不能說分毫,只能在邊界試探來去,終是不敢越過雷池。
“你就這么放心我?不怕我突然沖進去把你吃干抹凈?”他在屏風后面說。
她頭都不抬一下,“你讓萬宸給你陪睡吧,我沒空,你那兩萬東炎的兵我也不稀罕,借了人家的,早晚都得還。”
他故意拍拍鎧甲,噔噔靴子,發出要走路的聲音。
“行,不怕我是吧,那我進來了哦?”
“你試試看。”
“試試就逝逝,看一眼我也不虧!”
顏十九說著將頭探出去,剛露出發頂,一個秦艽玉顏脂的空瓶就朝他腦袋飛了過來。
他笑嘻嘻接住瓶子,探頭看去,云琛已穿戴整齊,正在系最后的腰帶。
他長身倚著屏風,抱著胳膊笑看她,發出一聲響亮的彈舌:
“咯,陪我喝一杯走。”
她“嘖嘖”兩聲,表情頗為嫌棄:
“都當將軍的人了,還是吊兒郎當沒個正形,這樣怎么讓將士信服你?”
他無所謂道:“要信服有何用?‘怕’就行了——走走走,喝酒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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