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只要一想到狗哥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墳墓里……我心里就好難受……”
“躺在那里的只是他的軀體而已,他的魂魄已去世間游歷,終于可以安寧了。”
“少主,將來我死了,別埋我,就燒成灰撒在風里吧……”
這一次,霍乾念沉默了。
云琛黯然望著夕陽,霍乾念便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的背影。
他第一次動了別離的念頭。
只要他坐在這輪椅里,他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為自己搏命廝殺。
只要在他身邊一日,她便危險一日。
可若離了他,憑她的本事,便能活,能平安。
但僅僅是動了這別離的念頭,他就覺得心如刀剜似的痛,喉嚨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死死扼住,根本無法呼吸。
可這世間有些事就是那么邪門,想都不能想。
霍乾念剛剛放下“別離”的念頭,南璃君便派人請他前往白鷺島議事。
霍乾念與親衛抵達白鷺島的時候,正廳里已烏泱泱坐滿了人。
公主手下所有大商都在,算得上名號的家主都出席在此。顏十九也來了。
一見云琛,顏十九便高興地舉起扇子揮舞,咧著大嘴,沒心沒肺地笑。
云琛略點頭示意,顏十九立馬瞧出她情緒不對,下意識冷眼看向霍乾念。
待霍乾念坐定廳中,南璃君道:
“我要談和。”
霍乾念掃視廳中,看眾人面色便知,在他來之前,南璃君已然說服眾人和談之事。
霍乾念面色如常,沒有多說一個字:
“好,那便依公主命令。”
南璃君嘆了口氣:
“霍少主,如今的情勢,對我們大大不妙,我們拿不出鐵證洗清‘私藏武器意圖謀反’的罪名,再這樣下去,只怕將一敗涂地。我思來想去,不如與玉家和談吧。在座所有大商大戶,皆許一成年利給玉家,霍幫退八十個堂口給玉陽基,如何?”
廳中鴉雀無聲,只等霍乾念發話。
霍幫既是公主手下勢力最大的一方,更是直面玉家沖鋒陷陣的領頭軍。
如果霍乾念不點頭,南璃君也不能強壓。
南璃君也很清楚這一點,她怎不知一步退讓便要步步退讓的下場,但她還是心一橫,努力做出個最親和的笑容,對云琛道:
“小云護衛,你覺得如何?”
云琛差點沒反應過來南璃君是在同自己說話,這種議事的場合,怎輪得到她發,她只是一個小護衛。
然而不等云琛有所反應,霍乾念立刻開口應下:
“好,談和就談和,公主想要怎樣都可以。”
“好好好,那這事便定了。”南璃君心虛地不敢看霍乾念,她知道那必然是一張陰沉帶殺的臉。
可南璃君也是被逼無奈,否則她怎敢去點云琛的名字,拿霍乾念最看重的親信來暗示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