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和安迪-摩根談完之后,便和同來的葉靜雨一起離開紐約朗豪坊酒店。
安迪-摩根在酒店窗口處,微微沉吟著抽著雪茄。心中有些感嘆:時至今日,陸景在他面前已經無須懇求了,而是近似于平等的姿態。
這也是和華財團地位上升所帶來的影響。無疑,和華財團已經具備世界一流的財團的實力,現在所欠缺的只是名氣。
他有預感:這次亞太財團很有可能成為和華的墊腳石。
…
…
芝加哥交易所交易停盤后,tu公司在石油期貨上巨虧500億美元的消息迅速的傳到東京。《朝日新聞》、《讀賣新聞》、《日本經濟新聞》等日本權威媒體迅速報道相關的消息。
tu公司作為當前日本第三大移動運營商,用戶2200萬,超過排在第三位的軟銀。資產約200億美元左右,前景良好。突然爆出巨虧的消息,市場上頓時一片嘩然。
要不是tu還沒有上市,否則的話,其股票只怕會連續大跌。
即便如此,tu還是被日本經濟產業省專程問詢,要求提供相關的信息。使用tu公司手機、網絡服務的人數眾多,日本政府不得不關注。
在日本媒體孜孜不倦的報道、挖掘之下,事情的真相很快就大白于天下:tu公司的前任財務總監向三井住友銀行貸款100億美元,用于建設tu在日本本土四島的3g網絡基站。
這份貸款合同到目前為止沒有任何問題。但是,合同的末尾確實有幾項補充條款,剔除掉專業的法律、財務術語外,簡而之,有如下兩層意思。
第一,tu的貸款需要存放在三井住友銀行中。貸款只能用于支付基站建設。
第二,tu授權三井住友銀行可以使用其賬戶的資金用于投資金融衍生品、理財產品,風險自負。為此,三井住友銀行可以給予tu的存款利息高于同期商業銀行的存款利率。
按理說,第一,第二條都是意料之中的條款。銀行對大客戶都有一些限制。一般在給予高利息的同時,會有相關的投資風險條款。2008年金融危機中,不少銀行都被曝出擅自挪用儲戶的資金。其中,包括匯豐銀行、渣打銀行等等知名銀行。免受法律追究的關鍵就在于第二條類似的條款。
然而,與常見做法不同的是,第二條款中:tu授權三井住友銀行以tu的名義去投資。這是在無形中放大了tu的經營風險。這是屬于合同條款中的漏洞。
像三井住友銀行這樣往死里坑儲戶的確非常少見。信譽還要不要了?而且,tu的職員將合同隱匿了幾個月之后再突然的爆出來。這能說明很多問題。
眾所周知,三井系的企業doo正在和tu在移動市場競爭。日本媒體的諸多評論基本將此事置為企業之間的較量。一個很精巧的設局。零星的有人指責三井住友銀行信譽不佳也淹沒在無數的報道中。
信息化年代,讀者、網友最不缺的便是信息。
5月29日,竹下修一在天驕基金總部大樓召開高層會議,橢圓形的會議桌邊圍坐著十幾名男子。年紀不一,人人正襟危坐,表情嚴肅。
“相信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們現在面臨著什么樣的危機。”竹下修一此時的顏色有些憔悴,手指用力的敲著桌子,“毫無疑問,我們被三井住友銀行陷害了。”
“我現在想要問問諸君,下屬的企業到底還沒有這樣的合同被隱匿?現在是戰爭時期,戰爭。諸君,我們的應對措施是什么?”
竹下修一的語氣相當嚴厲。他沒有料到眼皮子低下的tu居然發生這樣的事情。大意了啊。和華在tu公司埋了釘子。
他還是小看了陸景。陸景在7個月以前就埋下了今天反擊的伏筆。
會議桌左側中的一人道:“會長,這擺明了是三井住友銀行在誣陷我們,我建議我們首先應該爭取輿論的支持和同情,然后起訴三井住友銀行。”
吉永宏樹板著臉,不耐煩的道:“輿論戰我們已經輸了。看看這幾天的報道就知道。我咨詢過我的律師,從法律上而,三井住友銀行沒有任何錯誤。”
有人建議道:“和華財團擁有plu電訊40%的股份,我們能否額外支付他們一筆資金,換取他們在這件案子中支持我們。只要tu咬定三井住友銀行在作假,或者是個別人行為,我們可以贏下這個官司。”
深田哲二嘆口氣,“諸君,即便我們支付100億美元給和華,大概也很難與和華和解,拉他們一起對抗三井住友銀行更是無從談起。
其一,因為和華話事人陸景的性格。我們這次在黃海和他大戰了許久。其二,和華已經和三井、住友聯手,目的是打垮我們。我們無論給出多少利益,都很難打動他們。”
亞太財團與三井、住友是多年的老冤家,和議自然不可能。與和華和議的路有斷絕。會議室中的氣氛有點凝重。
竹下家的一名老者沉聲道:“會長,我們現在首先要讓tu公司停止對三井住友銀行的授權。其次,募集資金,在芝加哥交易所的賬戶要立即平倉。減少風險。第三,我們就這件事要上訴到法院,能不能贏是一回事,卻可以給我們爭取緩沖的時間。”
竹下修一雙手攏起來放在桌上,輕聲道:“四叔,我已經讓tu停止授權了。芝加哥交易所平倉的事宜最難辦。我們總計虧損了約500億美元。保證金就需要25億美元。再加上100億美元的本金,plu電訊所要的70億美元股權交易金。我們的資金缺口高達670億美元。”
吉永宏樹補充道:“這還沒有考慮石油期貨價格的波動因素。”亞太財團這次面臨的危機非常大。任何企業都不可能拿出670億美元的現金。
坐在會議室里的亞太財團高層們終于意識到,他們現在面臨的何等兇險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