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女兒拿著一個黑色的袋子去送陸景,關海山就覺得有點怪,“寧柔,這孩子怎么看起來怪怪的。說話怪,衣著也怪。小寧手上拿的是什么?”
寧柔有些擔憂的道:“是一件男式西服,老關,小寧這是長大了。哎,昨晚我看到了,沒有問她。”
“那不行,得好好問問她。我看這個陸景有點浮,咱們京城里就是侃爺多,他這么小就學會吹牛,品性我看不上。上次你說的那個李同學就挺好的,人長的帥氣,說話沉穩,成績也好,和小寧很般配。”
“那也得你好起來。家里這個樣子,你還有心思講這些。”說著,夫妻兩人相對無,重重的嘆了口氣。
……
“怎么?我臉上有東西?”陸景見關寧一雙美麗的眼睛盯著他看,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沒有!”關寧嘆了口氣,“陸景,你剛才的電話是不是真的呀?”
陸景笑道:“那你覺得呢?”
“不知道!”關寧潔白整飭如貝石地牙齒微微露出一些,咬著下唇。她知道陸景的能量,只是她想不出陸景幫她的理由。
大院里的樹林在暮春的微風之下發出嘩嘩的聲音,偶爾有枯枝和黃葉掉落,行人匆匆,地上有些濕潤,低處還有些臟的積水。兩人并肩安靜的從住院部走到了醫院門前。
“給,我晾干了。你送到售后的店里去洗吧。我怕用水給洗壞了”關寧將手中的袋子遞給陸景,黑白分明的眸子看著陸景,里面有著一絲難解的疑慮。
陸景接了過來,看著她秀直猶如雕刻般精致的鼻梁,溫潤地紅唇,有著動人心魄的美,“是不是想問我為什么?”
關寧輕微的嘆了一口氣,低頭用腳下的青藍色運動鞋輕輕的磨著白灰色的石板。
陸景看著她澄澈的眸子,“如果我說我對你一點企圖都沒有,會不會太虛偽。呵呵,你就當我突然無聊了,想整治整治豬毛譚。”
關寧對陸景突然而來的輕佻動作感到不自然,對他直不諱承認對自己有企圖又有些吃驚,想要拿開他的手時,陸景的右手已經放到了她的左肩上。
“關寧,一切不好的都會過去,我們始終應該對生活有信心,不是嗎?”
關寧微微的抬頭看著陸景堅定而自信的目光,想起昨天他用西服給自己在大雨里撐起的一角避雨之地,心里有根琴弦被微微的撥動,“對你來說是的,對我來說不一定。我看不到希望在哪里。”
陸景笑了笑,看著她臉部優美的輪廓,把右手拿回,手掌豎起來半舉著,“打個賭吧?”
“賭什么?”
“我賭你今年夏天一定能接到一類本科大學的錄取通知書。”陸景認真的說道。
關寧抿著嘴笑了,這是她一直以來的希望,頭上有根秀發垂落,她伸出尾指將發絲撩到晶瑩剔透的耳后,“好啊,我也希望是這樣。”
“擊掌為誓,你拿到通知書請我吃飯,否則我請你吃飯,好吧?”
“行呀!”關寧的眼睛里光華流轉,很有些嫵媚的味道。
兩人的手掌輕輕的空中碰了三下。關寧看到中午柔和的陽光落在陸景棱角分明的臉上,帶著青春特有的明亮色彩,很溫暖。
那一瞬間的溫暖將她心里的寒冷稍稍驅除。
看著陸景坐進出租車的背影,關寧嘴角露出一絲淺笑,回頭走回醫院。
……
坐在去飛機場的出租車上,陸景嘴角含笑,他又踏出了超脫了歷史原來軌跡的一步。他這只蝴蝶正在扇動著自己的翅膀,努力的改變一些原本會發生的事情。
飛機掠過云層,歷經兩個小時到達江州。“謝謝乘著本航班,歡迎下次光臨”,在美麗空姐悅耳至極的聲音中,陸景拎著一個黑色的大旅行包,跟著人流向機場大廳走去。這時不過晚上八點,杜衛成他們還沒有到江州。
熟練的在江州大道找到了一家四星級酒店,吃過晚飯后,陸景端著咖啡在房間的窗前看著窗外滿天的繁星,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隔了這么些年,江州,我又回來了。
看著記憶中熟悉的畫面,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熟悉的氣息,陸景一時間有些心潮澎湃。
前世里他從九六年開始一直呆在這座城市里,一直到大哥十五年后升任魯東省常務副省長,他的生活重心才慢慢的移向魯東省的省會徐城。
江州市下轄三區十縣,九六年的時候除了城中心的林元區和漢寧區有大城市的氣象外,城周邊的一區五縣就像是一個巨大無比的縣城。更偏遠的五縣就是典型的農村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