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起當日在公堂前聽到魏亮用的是假名,他呸了一聲,又改口道:“也不姓林!”
福寶畢竟是個姑娘,聽蘇建榮這么吼她,嚇得縮回了手,只是睜大眼睛,不明白從前視她如寶的父親,為何多日不見,便變得如此兇神惡煞。
正當蘇建榮左右尋找趁手之物,想要將他們趕出去時,蘇潤背著一袋米回來,一見到他,激動得跪了下來:“老爺,您回來了?小的正準備去接您呢!”
蘇潤之所以姓蘇,便是因他家道中落后,母親唯一咬牙留著的,就是伺候他讀書的小廝。
“你怎么知道我今日放出來?”見了蘇潤之后,蘇建榮的火氣才平息了一些,他瞧也不瞧那兩個野種,而是拉起蘇潤,道,“是不是劉大人找人傳話,讓你來接我?”
蘇潤聽得一頭霧水:“什么劉大人?”
蘇建榮奇怪:“不是劉大人?那你怎么知道我會被放出來!”
蘇潤哭道:“這些時日,小的到處塞錢,四處打聽,才知道那林氏同魏亮還有個同伙。那同伙為了自保,在堂上狗咬狗,拿出自己私底下的賬本,控訴林氏和魏亮才是主謀。若不是她們窩里斗,被判斬監候的,便是老爺您了!”
“什么?”
蘇建榮聽完蘇潤一番哭訴,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不可能!明明是容若蘭找了岳丈的學生把我救出來的,怎么會是同謀窩里斗?!”
“老爺,小的還能騙您嗎?”蘇潤哭喪著臉,把褲兜一翻,露出空空如也的樣子,“您平日賞的銀錢,小的全都拿去打點了。那同謀原來是個戲子,聽說與魏亮是相好,平日里同夫人不對付,這才拼了個魚死網破!”
“再說了,咱樂清的縣令大人又不姓劉,哪怕是別的地兒的官,也做不了樂清的主啊!”
......
手上沒有銀錢,這十幾年來又被人伺候慣了,蘇建榮只能派蘇潤到處打聽。沒成想,這蘇潤每日帶回來的消息,都令他心驚肉跳。
他手寫的脫親書已呈交蘇氏宗族,雖然他本人無法到場,可有朝廷命官為證,蘇家族長不僅在脫親書上蓋了印,確認蘇螢同蘇建榮再無父女關系,就連他寫的那份關于容芝蘭嫁妝的文書,也一并蓋了章。
隨后,蘇潤又回了一趟蘇宅,靠著街坊鄰里打聽,得知幾日前,容家人在衙役陪同下,從蘇府搬走了足足兩大車的物件。
“這只是眼見得著的,看不見的還不知有多少呢!”
蘇建榮已聽得冷汗涔涔,誰知蘇潤接下來的話更是讓他膽戰心驚:“老爺,聽說不知從哪冒出來個杜府,派了媒婆去書院提親。短短幾日,該走的禮數全都走完了,說是明日就要成親。聽那意思,好像就怕您知道真相,會去書院鬧場似的!”
蘇潤這無心的一句話,反倒讓蘇建榮如醍醐灌頂。
“對,沒錯!我就該去鬧!容家人竟敢戲耍我?不管有沒有那幾張文書,血親關系豈是說斷就斷的?我要去大鬧一場!他們若不把吞掉的家產吐出來,我就要讓這門親事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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