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旁人提醒,蘇建榮自己便開始洋洋灑灑寫了文書,文書寫就,按了手印后,他雙手呈于劉顯嶺,主動道:“也請劉大人做個見證!”
……
待他們從牢房出來之時,已是明月高懸,也不知是不是牢房太過潮濕,眾人不約而同地吐了一口悶氣。
夜風拂面,頓時覺得清爽了不少。
劉顯嶺突然停住腳步,轉身對蘇螢說道:“螢兒,有關這幾份文書,我還有些事需要交代你姨母。時候不早,你隨著杜大人先回去書院,免得二老掛心。”
他說這話時,表情一如既往的嚴肅,蘇螢不疑有他,只是問道:“劉大人,我見您是騎馬來的,要不,我將馬車留給姨母?”
今日,在得了劉顯嶺的口信之后,蘇螢便與姨母一同坐上馬車,在杜衡騎馬隨行之下而來,而劉顯嶺則獨自一人牽著匹馬,等候她們多時。
她倒是可以同杜衡一起共騎而回,雖然她不好意思說出口。可是,總不能讓姨母沒馬車可坐吧?
劉顯嶺倒是一副處變不驚之樣,他道:“不用顧慮,我自有安排。”
也是,這里畢竟是樂清府衙,劉大人自有他行事的章法。
蘇螢遂朝著姨母與劉大人行了一禮,只是已入夜,憑著那點皎潔的月光,她并未看清姨母欲又止的為難神情。
看著不遠處,蘇螢被杜衡扶上馬車,向著雁蕩方向離去。
劉顯嶺忽然伸出手,將身旁的容若蘭抱上馬。
容若蘭來不及驚呼,便發現他已坐于她的身后,雙手從她腰側而過,拉緊韁繩,策馬駛向另一個方向。
這是她頭一回坐在馬背上,她的夫君杜克檢不會騎馬,自然她更不可能有與人同騎的經驗。一路顛簸,顛得她忘了掙扎,忘了讓劉顯嶺放她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只覺夜風撲面,吹得兩頰發麻,他才在一處僻靜的小宅前勒住韁繩。
他翻身而下,又將她抱下馬來。推開小門,取出鑰匙開鎖,將她牽入宅中。
這宅子不大,只有一進,北面三間正房,兩側耳房,清清楚楚,一目了然,就像他此刻的心意,不作半點遮掩。
他推開正屋的門,取出火石,將燭臺點燃。
搖曳的燭光映上他的臉龐,也映得他雙眼仿佛燃著火,熾烈而執著。
“這幾日,除了談螢兒的事,你才肯與我說上幾句,旁的,你一概不理。我知道,你是要為螢兒討回公道,把蘇建榮欠你長姊和螢兒的,都一筆筆拿回來。如今,蘇建榮已簽下文書。”
他頓了一頓,凝視著她,聲音忽然低沉下來:“若蘭,你是不是也該同我,談談你我之間的事了?”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