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底摧毀。
他身子晃了晃,臉色慘白如紙,一口氣沒上來,喉嚨里發出一陣“嗬嗬”的聲音。
“噗—”
一口鮮血,猛的噴了出來,濺紅了他身前的地板。
他整個人,直挺挺的,向后倒了下去。
“師父!”
“閻老!”
他那些徒弟,亂作一團,趕緊沖上去扶他。
掐人中的掐人中,叫救護車的叫救護車。
一片狼藉。
而造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陸塵,卻連頭都沒回。
他已經拉著秦羽墨的手,走到了門口。
好像身后那場跟他有關的巨大風暴,不過是一陣無關緊要的微風。
“先生!請留步!”
一個急切的聲音傳來。
錢文德,這位故宮的副館長,竟然不顧身份,小跑著追了上來。
他攔在陸塵面前,神情激動,甚至帶著一絲懇求。
“先生,請恕我眼拙!”
他對著陸塵,深深的鞠了一躬。
這一幕,讓那些還沒從震驚中緩過來的人,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錢文德是什么人?
那也是國內文博界響當當的人物。
現在,竟然對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人,行如此大禮?
“先生剛才那番‘氣’與‘魂’的理論,振聾發聵,讓文德茅塞頓開!”
“文德斗膽,想請先生去故宮一敘,為我們這些搞了一輩子研究的老家伙,指點迷津!”
他的姿態,放的極低。
幾乎就是學生在請求老師的指點。
陸塵停下腳步。
他瞥了錢文德一眼。
那眼神很淡。
淡的好像在看一塊路邊的石頭。
“沒興趣。”
他說。
然后,繞過錢文德,徑直走了出去。
干脆。
利落。
沒有一絲一毫的拖泥帶水。
錢文德僵在原地,保持著躬身的姿勢,臉上滿是失落和…苦笑。
是啊。
他憑什么覺得,自己能請得動這樣的人物?
能一眼看穿器物靈魂的存在,又豈是他們這些凡夫俗子,能揣度的?
他今天,見到了真正的“神”。
而那個被他奉若神明的存在,此刻正陪著自己的女人,坐進了一輛普通的車里。
車上。
秦羽墨看著陸塵的側臉,眼睛里,全是小星星。
“你怎么什么都懂啊?”
“懂么?”
陸塵發動車子,隨口說。
“我只是,看到了它本來的樣子。”
秦羽墨似懂非懂。
但她不需要懂。
她只需要知道,這個男人,是她的,就夠了。
“閻立本倒了,京城的古玩圈,很快就是我們的天下了。”
秦羽墨開始匯報戰果。
“嗯。”
“不過…還有一個更難啃的骨頭。”
秦羽墨的語氣,又一次凝重起來。
“哦?”
“國內的書畫界,尤其是國畫。”
“這個圈子,比古玩圈還要封閉,還要講究傳承和派系。”
“領頭的人,叫丹青圣手,柳公權。不是唐代那個,是現在的。輩分高的嚇人,如今畫壇上有名有姓的大師,一半以上,都是他的徒子徒孫。”
“他的畫,一平方尺,能拍出上千萬的天價。而且,有價無市。”
“他放過話,誰要是敢拿西洋畫那些亂七八糟的理論,來摻和我們老祖宗的丹青水墨,他就讓誰在這個圈子里,徹底消失。”
“昆侖影業,最近不是想做一部關于國畫傳承的紀錄片嗎?請的幾個顧問,一聽我們想加入一些新的拍攝手法和理念,當場就翻臉走人了。背后,就是這個柳公權在搞鬼。”
秦羽墨一口氣說完。
然后,她看著陸塵。
她知道,這種規矩上的麻煩,最終還是要他來解決。
陸塵開著車,看著前方的車流,沒說話。
車里的氣氛,有點安靜。
秦羽墨心里有點打鼓。
難道…這次的事情,連陸塵也覺得棘手?
畢竟,柳公權的影響力,太大了。
那幾乎是整個行業的精神領袖。
過了好一會兒。
陸塵才忽然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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