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周,是燕京王八十歲的壽辰。
老人家不想大辦,只想在自己的四合院里擺上幾桌,請幾個最親近的故交好友吃一頓家宴。
請柬的最后,點名一定要請陸塵這位“忘年交”,也是“救命恩人”,帶著他的愛人秦羽墨一同出席。
這下,可把秦羽墨給難住了—送什么壽禮?
這成了她這幾天最頭疼的問題。
金錢?燕京王府富可敵國。
古董?老人家自己就是華夏最大的收藏家之一。
送什么,都顯得俗氣,不夠分量。
看著秦羽墨那愁眉不展的樣子,陸塵笑了。
他從自己那個一直帶在身邊、看起來普普通通的行囊里,拿出了一個更普通的小木盒。
木盒是最常見的黃楊木做的,上面沒有任何雕花,光禿禿的。
秦羽墨好奇地接過來打開,里面沒有想象中的奇珍異寶,也沒有璀璨奪目的珠光,就只有一顆龍眼大小、通體暗褐色,看起來毫不起眼的藥丸靜靜躺在里面。
藥丸甚至連一絲藥香都沒有。
“這是?”
秦羽墨有些不解。
“九轉培元丹!”
陸塵淡淡說道。
“我親手煉的!”
“沒什么大用,就是能幫老人家固本培元,多活幾年,少生點病而已!”
他說得輕描淡寫,可秦羽墨卻瞬間明白了,這顆貌不驚人的丹藥,到底蘊含著怎樣驚世駭俗的價值。
這東西是錢買不到的,是權換不來的,這是—命。
對于一個已經八十歲的老人來說,這,是世上最珍貴的禮物。
……
壽宴當天,燕京王那座位于京城最核心地段的四合院里賓客云集。
說是云集,其實人并不多,整個院子里也就擺了三四桌。
但能坐在這里的,每一個人跺一跺腳,都足以讓整個華夏跟著抖三抖。
有身居高位、已經退下來卻依舊門生故舊遍天下的老人;
有執掌著龐大紅色家族,一一行都能影響國策的大佬;
還有幾個,是和燕京王一樣,從那個戰火紛飛的年代一起走過來的、活著的傳奇。
陸塵和秦羽墨的到來,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他們都很好奇,能被燕京王如此看重,甚至安排在主桌的這兩個年輕人,到底是什么來頭。
燕京王很高興,精神頭也比以往好了太多。
他拉著陸塵,向自己的那些老朋友一個個介紹,語之間那種發自內心的欣賞和親近,不加任何掩飾。
宴會氣氛很好,大家推杯換盞,聊著一些只有他們這個層面的人才能聽得懂的陳年舊事。
然而,就在宴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一位不請自來的“客人”打破了這份和諧。
一個穿著管家服的人快步走到燕京王身邊,俯下身低聲說了幾句,燕京王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院子門口,一個年輕人已經在燕京王旁系的子孫帶領下,大搖大擺闖了進來。
那年輕人大概二十七八歲,穿著一身復古的暗青色長衫,身形有些單薄,氣質卻格外陰柔。
他的臉是病態的蒼白,嘴唇卻紅得有些妖異。
他一進來,整個院子的溫度仿佛都憑空低了幾分。
他無視在場所有大佬那不悅的目光,徑直走到主桌前,先是對著燕京王不咸不淡地拱了拱手,然后用一種略帶沙啞、公鴨嗓般的聲音說道:
“晚輩,丹盟使者,白無常!”
“聽聞王爺今日八十大壽,特奉我家主人之命,前來為王爺賀壽!”
丹盟!
這兩個字一出口,在場所有人的臉色都是微微一變,而陸塵那原本一直古井無波的眸子里,第一次閃過一絲冰冷的寒芒。
來了—這些躲在陰暗角落里的老鼠,終究還是自己找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