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塵不知何時,已經如鬼魅般,出現在了他的身后。
他的臉上,甚至還帶著一絲和善的、人畜無害的微笑。
“年輕人,說話要注意。”
陸塵的聲音很溫和,像是鄰家大哥哥在進行友善的提醒。
“有些‘面包屑’,太大了,會噎死人的。”
“你算個什么東西?敢……”
魏子昂,也就是魏長風的獨子,蘇城最有名的“太子爺”,正要破口大罵。
可他的話,只說了一半,就卡在了喉嚨里。
他感覺到,那只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看似只是輕輕地放著,卻傳來了一股讓他無法抗拒的、恐怖的力量!
就像是被一只燒紅的鐵鉗,死死地夾住了他的肩胛骨!
一股鉆心的、讓他靈魂都在戰栗的劇痛,瞬間傳遍全身!
“啊……”
他想慘叫,卻發現自己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一樣。
這位常年健身,自詡強壯無比的富二代,在這一刻,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如紙。
額頭上的冷汗,像是開了閘的洪水,瞬間就流了下來。
他的雙腿,開始不受控制地發軟,幾乎要跪倒在地。
他身后的兩名保鏢臉色一變,立刻就要上前!
“別動。”
陸塵依舊微笑著,甚至沒有看那兩名保鏢一眼。
“不然,他的這條胳膊,就廢了。”
兩名保鏢的動作,戛然而止。他們都是退役的特種兵,眼力毒辣,自然看得出,他們的少爺,此刻正承受著何等恐怖的痛苦。
這一幕,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但周圍那些人精一樣的賓客們,還是立刻就察覺到了這里的異常。
音樂,仿佛都停滯了。
無數道目光,齊刷刷地,向這邊投了過來。
遠處的魏長風,也皺起了眉頭,他看著自己兒子那痛苦到扭曲的臉,眼中閃過一絲怒火,向這邊投來了不悅的目光。
一場在蘇城最高端酒會上的。
過江猛龍,與本土巨蛇的第一次正面沖突。
就以這樣一種最直接、最火爆的方式。
爆發了。
魏子昂那殺豬般的慘叫,終究還是沒能發出來。
因為陸塵,已經松開了手。
但宴會廳內的氣氛,已經徹底凝固。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這個小小的漩渦中心。
在眾人的簇擁之下,“蘇城之王”魏長風,緩緩地走了過來。
他每一步都走得很穩,像是一座移動的山,帶著泰山壓頂般的氣勢。
他的臉上看不出喜怒,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他暴怒的前兆。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魏長風走過來后,沒有第一時間去看自己那疼得齜牙咧嘴、臉色慘白的兒子。
他甚至,沒有看那個敢當眾對他兒子動手的陸塵。
他的目光,如同兩把鋒利的手術刀,直直地落在了秦羽墨的身上。
他就那么上上下下地,打量著秦羽墨。
那不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那是一種屠夫審視砧板上的肉,商人審視待價而沽的商品的眼神。
充滿了上位者對挑戰者,最赤裸裸的、也是最極致的無聲蔑視。
仿佛在說:就是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想來挑戰我的權威?
秦羽墨毫不示弱地迎著他的目光,清冷的眼神里,沒有一絲退縮。
過了足足十幾秒。
魏長風才仿佛失去了興趣,將目光緩緩移到了陸塵的臉上。
他終于開口了。
聲音低沉而又沙啞。
“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