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管她面前這口氣。
休息的時候,陶夭拿著水,走到秦羽墨跟前:“秦總。”
“辛苦。”秦羽墨點頭。
“應該的。”陶夭看了看臺下的人群。
“你抓人的眼光很好。”
“我喜歡聽你嘴甜。”秦羽墨笑。
陶夭笑了,笑意止在嘴角,視線落到陸塵身上,停了一瞬,又收回:“我去準備下午的課。”
她走了,空氣里留下一點淡淡的香。
秦羽墨看著她背影,手指在掌心搓了一下,像是把一個小小的刺順過去。
她轉頭看陸塵:“你認識她?”
“見過。”陸塵淡。
“哪見過?”她問。
“在別人眼里。”他回。
“貧。”她笑罵,心里那道刺徹底沒了,她不需要在這個問題上多花一秒。
午間,趙衛國推來一車資料,壓低聲音。
“下午兩點,對家要開發布會,標題已經放出,說要揭露昆侖的真相。”
秦羽墨把資料翻開,扔回去:“我今天不去。”
“讓他們先演,我晚上拆臺。”
“他們選擇的時間,我們的人在開課。”趙衛國皺眉。
“輿論上有點難看。”
“難看就難看。”秦羽墨抬手。
“我們不跟著他們的節奏走。”
她看向陸塵:“你說。”
“晚上一起拆。”陸塵點頭。
“把他們的圖譜放在屏幕上,一條一條拉線。”
“拉到誰,就點誰的名。”秦羽墨話音狠平。
下午兩點,外邊熱鬧。
里面很安靜。秦羽墨坐在后臺,看著臺上陶夭帶著一幫孩子拆一個商業街的場景,她聽得認真。
她喜歡看有真東西的人,不管這個人是男是女,是敵是友。
她心里那條線,只有“能不能做事”。
課間,陶夭走下來,停在她身邊:“秦總,晚上我可以去旁聽嗎?”
“可以。”秦羽墨點頭。
“坐第一排。”
陶夭笑:“謝謝。”
晚上八點,內部直播再開。
秦羽墨站在臺上,把對家下午的發布會拿上屏幕,開拆。
她拆到第二條的時候,停了一下,轉身:“先生。”
陸塵拿起麥:“他們的圖是假的。”
“這條線從這里到這里,中間缺了一段。”
“他們把我們去年做的試點換了一個名字,放在他們今年的簡報上。”
“做得很粗。”
他把“粗”兩個字吐出來的時候,彈幕笑翻,臺下哄成一片。
秦羽墨趁勢追一腳。
“你們要黑,就認真一點,別做作業做成這樣。”
她拆到最后,直接把對家投放的媒體列表掛到屏幕上,點了幾個大號的名。
“你們拿錢,做你們的活,但以后別寫為了行業好這種假話。”
“你們是為了你們的錢包好。”
直播剛關,手機震了一下。
安致遠發來:“收手。”
秦羽墨回:“你們才剛開始。”
安致遠回:“我這邊收了。”
秦羽墨盯著屏幕一秒,回了一個“好”。
她把手機合上,轉頭找陸塵:“回家。”
走出禮堂。
秦羽墨裹了裹外套,低頭走了兩步,忽然停住,回身,踮腳抱了一下他。
“謝謝。”
他應了一聲,手握住她的手,往前走。
她手心熱,指尖在他掌心劃了一下。
她心里那口氣落下去,整個人像站在一塊很厚的地上。
她知道后面還有一堆亂七八糟的人和事,她也知道,她有這個人,有這口氣,有風。
她抬頭看天,云散了,風順了。
她笑了:“來吧。”
陸塵側頭看她:“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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