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衛國坐在后排，嘴角也拉了一下。

他把手機掏出來，看了一眼，屏幕上三個字“回來了”。

他抬頭。

秦羽墨正看過來。

他沒做手勢，只把手機收回去，坐直。

這一個很小的眼神交換，像給她的心口貼了一片薄薄的熱貼，她把手按在桌面上，十指交疊，抬眼，繼續說。

……

探索號靠岸時天邊才泛了白。

碼頭上沒有歡迎的人，也沒有喧囂。

只有幾盞尚未滅的路燈，光是冷的。

周先生站在舷梯邊，臉上是整夜沒睡的蠟黃，但眼睛亮。

他沒上前，只是遠遠看著陸塵。

陸塵沒有說話，點頭，往碼頭走。

雷坤背著包，跟在后面，走到碼頭盡頭，忽然站住，回頭盯著船身看了一眼。

船還在，很安靜。

“老板。”他低聲叫。

“嗯。”

“我想到一件事。”雷坤說。

“他們會動手。”

“哪一撥？”陸塵問。

“上面那撥。”雷坤說。

“在天上寫字的那撥。”

“寫就寫。”陸塵道。

“我們不看。”

“是。”雷坤笑了一下，笑得沒多開心。

“我怕他們拿刀砍紙。”

“紙不是我們的。”陸塵說。

“明白了。”雷坤點頭。

龍在天提著保溫箱跟上來，累得眼睛都紅了，嘴里還念叨。

“回去我給秦總煲個魚湯。”

“她最近瘦了。”

蘇文和跟邊上。

“我建議你別煲魚湯，她不喜歡腥的。”

“你怎么知道？”龍在天瞪他。

“我看過她吐過一次。”蘇文和說。

龍在天怔了一秒，立馬低聲。

“她吐了？怎么不叫我？”

“你去了能干嘛？”蘇文和笑。

“端水。”龍在天叉腰。

“我端水很穩。”

蘇文和笑得更明顯了一點，背過臉去。

陸塵聽著兩個人在后面打趣，腳步沒有變。

他把衣襟內側的小袋摸了一下，扣子還扣得緊。

里面那一粒，貼著他胸骨，很小，很熱。

他抬手，攔了一輛車。

“回家。”他說。

司機怕，看后視鏡里這個人，又看他身后的兩個大個，一個醫，一個廚，誰都不像普通人。

但他沒敢多想，點頭，發動。

車過了一條橋，河水往東。

陸塵靠在座椅上，余光掃過窗外那塊廣告牌。

牌子上是昆侖造物新系列的預告，只有一個小字“靜”。

他笑了一下，笑得很淺。

“老板。”雷坤忽然想起來一樣。

“你手上那東西，要不要放天機閣？”

“不放。”陸塵道。

“放哪？”雷坤問。

“放家里。”陸塵說。

雷坤“嗯”了一聲，不再問。

他轉頭，沖龍在天使了個眼色。

龍在天看懂，立刻順著話頭。

“回去我先做早餐。”

“秦總早上沒胃口，我做點清粥小菜。”

“你做粥？”蘇文和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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