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老專家接下來的話,卻又給眾人潑了一盆冷水:
“但是!其上雕刻的篆文,風格極其詭異,似是而非。
我等眼拙,實在不敢妄下定論!”
這個結論,說了等于沒說,卻成功將所有人的好奇心勾到。
連古宮的專家都看不準,那這塊玉到底是真是假?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在了最后那位還未上臺的人身上—趙懷古。
在萬眾矚目下,趙懷古緩緩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邁著四平八穩的步子走上臺。
他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戴手套、用工具,而是隨意地將那塊玉拿在手里,裝模作樣地顛了顛,又放在眼前掃了兩眼。
整個過程,不超過十秒鐘。
然后,他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舉動—
趙懷古猛地將那塊玉高高舉過頭頂,仿佛一個即將宣判的法官。
他對著臺下所有人,朗聲宣布,那語氣充滿了不容置疑的權威:
“諸位!不必再議了!老夫可以用我趙懷古浸淫此道五十年的聲譽來擔保!”
他頓了頓,故意吊足所有人的胃口。
接著,一字一頓地說出了那個石破天驚的結論:
“這塊所謂的‘傳國玉璽’,乃是一件徹頭徹尾的—贗品!”
話音落下,全場死寂。
隨即,爆發出沖天的嘩然!
趙懷古很滿意自己制造出的轟動效果,他得意地看向了站在一旁、始終沒有開口的陸塵。
他想在陸塵的臉上看到震驚、憤怒,或者陰謀被戳穿后的窘迫。
然而,他失望了。
陸塵沒有。
陸塵只是靜靜看著他,臉上甚至還帶著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那笑容,讓趙懷古心里莫名“咯噔”了一下。
“何以見得?”
陸塵看著臺上慷慨陳詞,幾乎要把那塊玉石貶得一文不值的趙懷古,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是很隨意的問了一句。
“哦?趙老,何以見得,此物,就是贗品?”
他這話問的輕飄飄的,好像根本沒把趙懷古那番“專業論斷”當回事,就跟路邊聊天一樣,隨口問問。
趙懷古本來正享受著萬眾矚目,那種掌控全場話語權的感覺,聽見陸塵這么一問,心里頭那股子得意勁兒就更足了。
他瞥了陸塵一眼,眼神里帶著點居高臨下的意思,像是在看一個什么都不懂的毛頭小子。
“陸先生,你不是我們這一行的,有所不知,也屬正常!”
趙懷古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清了清嗓子,聲音也跟著拔高了八度,生怕臺下有人聽不見。
他當著所有人的面,開始了他的“高論”。
“所謂鑒寶,講究望、聞、問、切!
這塊玉,你們看它的包漿,浮于表面,色澤死板,沒有經過千年歲月沉淀后,那種由內而外透出的溫潤之感,此其一!”
“再看它的沁色,顏色倒是模仿的像那么回事,可你們仔細看,這沁色深入玉石的脈絡,太過均勻,太過刻意,反而失了天然之趣,這是匠氣,不是古氣,此其二!”
“還有這雕工,傳國玉璽,乃是何等神物?
其上的‘受命于天,既壽永昌’八個大字,傳聞乃是丞相李斯親筆所書,筆法應是鐵畫銀鉤,力透玉背!
可這塊玉上的字呢?
形似而神不似,軟綿無力,一看就是后人臨摹,失了那份霸道絕倫的真意,此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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