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怎么可能!
一種被再次戲耍的羞辱感,沖昏了瞿峰的頭腦,他幾乎是本能地,失聲喊了出來。
“不可能!”
“用這些……用這些尋常草藥,怎么可能解得了那種奇毒!你分明是在胡鬧!”
這一次,不等陸塵開口,瞿老那雙渾濁但卻無比銳利的眼睛,便狠狠地瞪了過來。
“住口!”
一聲怒喝,讓瞿峰渾身一顫,后面的話,全都咽了回去。
陸塵這才,不咸不淡地,瞥了瞿峰一眼。
那眼神里,帶著一絲憐憫。
“大道至簡!”
他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像暮鼓晨鐘,敲在會場每一個人的心上。
“真正的醫道,在乎的是辨明陰陽,對癥下藥,而不在于藥材的貴賤,不在于形式的繁雜!”
他的目光,直視著瞿峰,像一位宗師,在指點一個不開竅的頑徒。
“你只知用人參、靈芝這些名貴藥材,去堆砌藥效;只信那些冷冰冰的儀器和數據,卻忘了,醫道的根本,在乎人心!”
“什么時候,你能想明白,醫,是救人,不是炫技。
什么時候,你能放下你那可笑的門戶之見和優越感。
你的醫術,才算真正入了門!”
一番話,讓瞿峰面如死灰,搖搖欲墜。
他感覺自己建立了一生的驕傲和信仰,在這一刻,被陸塵,從理論到實踐,再到醫道哲理,徹徹底底地,碾得粉碎。
他輸了。
輸得,一敗涂地。
而另一邊,羅伯特大使,已經將那張輕飄飄的藥方,視若至寶,小心翼翼地,貼身收好。
他緊緊地握住陸塵的手,用他所能想到的、最真誠的語,表達著自己的感激。
“陸先生!您……您就是上帝派來的天使!您拯救了我的兒子,就是拯救了我的整個家庭!這份恩情,我羅伯特,永世不忘!”
說著,他轉過身,面對著在場所有的媒體鏡頭,鄭重地宣布。
“我,羅伯特·德·維爾,在此宣布!我身后的維爾家族,以及我們家族在歐洲的‘圣盾醫藥集團’,將無條件地,與昆侖慈善基金會,達成最深度的、全面的戰略合作!”
“從今往后,昆侖基金會,就是我們圣盾集團在亞洲,唯一的、最高級別的合作伙伴!”
“并且!”
他的聲音,再次提高八度。
“我本人,羅伯特,以馬耳他公國駐龍國特命全權大使的身份,鄭重承諾!我欠陸先生一個,隨時可以兌現的,最高級別的私人人情!無論何時,無論何地,只要陸先生一句話,我羅伯特,必定傾盡所有!”
全場,一片死寂,隨即,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驚嘆和議論。
一張紙。
一張寫著幾味最普通草藥的紙。
換來的,是歐洲頂級醫藥集團的全面合作,是一條通往整個歐洲市場的康莊大道,更是一位強國大使,那重于千金的友誼和承諾!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了陸塵身上。
羨慕,嫉妒,但更多的,是發自內心的……敬畏。
而陸塵,從始至終,都只是那么平靜地站著,仿佛這一切的榮耀和巨大的利益,都與他無關。
他只是,治好了一個病人而已。
事實,永遠是最好的證明。
峰會結束后的當晚,羅伯特大使的兒子,在服下第一劑用雨水煎熬的藥湯后,那沉睡了三個月的長長睫毛,就奇跡般地,顫動了一下。
半夜,悠悠轉醒。
消息傳出,守在特護病房外的羅伯特夫婦,喜極而泣。